陆枝望向那堆余烬,霎时间脱了力,跌坐在地。
她失神呢喃:“烧了……”
又是烧了……
为什么她所有的珍视的都要被一把火烧了!
为什么!
怙州大火吞没家园,双亲双双惨死的画面一瞬间侵入脑海,陆枝崩溃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陆文德在院外听见陆枝撕心裂肺的哭喊颇为满意:“逆女嚣张。”
逆女,长于穷恶之地,不知规矩,该受些教训。
……
冬日雪时不时地下。
今夜又下起了雪。
陆枝整个人冷得像块冰,若娘把人扶进屋里,跑去厨房给她烧炉火驱寒。
整个院子的东西都被砸得七零八落,若娘在厨房里四处翻找煤炭。
陆枝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眼神呆滞无神。
她缓缓地收回理智,看着这房间四四方方的,像口棺材,忽而觉得很闷很闷,就要喘不过气来。
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院子里空落落的一角和一片断枝便猝然撞进眼里。
悲伤瞬间如同汹涌的潮打来,一个浪将她掀翻。
她捂着越来越难受的心脏,呼吸困难,她急切地想要找到缓解之法,忽而想到了谢玄,便疯了一般地跑出了陆府。
胸腔如同被万顷水压着,太沉重了。
她就快要淹死了。
陆枝不管不顾地一路疯跑,凛冽的寒风如刀一般割在她的皮肤上,卡在她的喉咙里,她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拼命地朝着策王府跑去。
策王府的大门紧闭,她敲响了门,急切又绝望。
家丁开了门,陆枝不顾一切地往里跑。
谢玄。
她要找到谢玄。
谢玄一定能够救她。
谢玄听到陆枝的声音,扔下纸笔朝她跑来,见她一脸绝望、满身狼狈。
心脏顿时痛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