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捂住耳朵,隔绝了外界喧嚣,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模糊起来。
夏知笙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但视线内是不断张合的口型,从那双比夜还深的黑眸里,她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是一种藏不住的担心。
如同溺水的人,在茫茫大海中,寻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夏知笙剧烈颤抖起来,她抓住他抬起的手腕,眼眶通红通红的,过于激动的情绪使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不!不对,雨好大,我被压住了,爸爸也被压住了,他会死的,快救我爸爸,快救我爸爸……”
他会死的,快救我爸爸……
她反复的,一遍遍的只会重复这一句。
失去焦距的瞳孔里,填满无助与绝望,理智已然与意识脱离。连自己在哪里,说了些什么,或许她都不知道。
“看清楚!”男人将她搂的更紧,沉声道:“我是谁?”
夏知笙挣扎不得,动作一点点暂停下来。
抬高的音量进入她耳朵。
唤回一丝丝的理智。
他似是不忍,再开口时,语气缓和了不少:“这里没有别人,你爸爸不在这里,你也没有被压住。乖,你只是做噩梦了。”
“我做噩梦了……”
夏知笙不觉喃喃,她闭了闭眼,似是极力想找回平静。
过了一会儿,整个身躯忽然小幅度的抽颤了一下,她的手攥在他衣角上,湿湿润润的感觉在那瞬间自他衣襟蔓延开来。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声声轻哄。
或许是熟悉的气息带来安全感,夏知笙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梦魇将她折腾的疲惫不堪,躲在他怀里,于啜泣中呼吸逐渐平稳。
最后,她被扶躺在床上。
男人坐在床边,静静的凝视着她,即便已经睡过去,脸颊上的泪痕依旧存在。
他的掌心始终未从她耳边离开。拇指拂过眼角水光,停留在那颗眉尾小痣上。
外界雨声渐消。
良久,房间里响起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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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房间一片空荡荡。
夏知笙从床上坐起,揉揉发酸的眼睛,仿佛记忆还停留在昨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江聿。”
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她下床打开门,却只有方姨在客厅弄出的动静,除此之外别无他人。
“夫人醒了?”方姨惊道:“哎呀!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
夏知笙捏着栏杆的手指紧了紧。
嗓音极为自然:“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