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師」宋燃小心翼翼地開口。
「沒事,不用解釋什麼,我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是你解決的。」他笑著聳聳肩,「走吧,我下午沒課,跟你一起回去吃飯吧。這個天房東不好來送鑰匙,你就在我傢多待一會兒吧。」蔣青很自然地邁開腳步。
如果說小行星撞地球時剎那間迸發的巨大火花可以用來形容人的心情,那現在宋燃的心就是這樣。他有點不好意思,跟著蔣青好好學瞭一年的語文,最後還是不太會打比方。
他不能給對方反悔的機會,於是點頭比小木棒敲擊木魚還快。
路上,他們打瞭一把傘。
握住傘柄輕輕按下開關的剎那,傘面飛旋而起,宋燃以前看過的書裡寫過古人形容撐傘為撐花,他初看隻覺古人矯情又文雅,連撐傘都有這樣的說法,而此刻,他的心無端地膨脹,最後隨傘一般撐開。
四濺開來的雨滴落下,透明的花朵在地上綻放又雕謝。他說不出是因為重逢後多日的相處使得他們又重新對彼此熟悉起來,亦或是多年前無意間種下的情愫終於積澱至此刻,讓他們能在這樣的雨天於一把傘下而行。也可能是他想多瞭,隻是恰好沒傘所以打瞭一把而已,宋燃敲敲自己的腦殼,好讓裡面因為某位好老師而成的漿糊稍稍少一點。
人形玫瑰花香薰
嘩啦嘩啦,浴室的花灑打開,水自頭頂落下,白色的霧氣自地面向上噴湧,漸漸彌漫至四周的玻璃。宋燃隨手拿起一瓶沐浴露,憂鬱玫瑰花香型?此時腦中萬馬奔騰的問號讓他有些浮想聯翩,難道蔣老師平時就用這種帶香味的沐浴露?
阿這,其實也還好,畢竟香香的比臭臭的要好。於是宋燃很痛快地擠瞭一堆出來。
外面客廳。蔣青面不改色地把傘晾好,燒上水,想起來還沒給宋燃找幹衣服穿,於是走回臥室裡,看到床上被撫平的每一寸都平滑無比,連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變成瞭一個標準的豆腐塊。這是當兵去瞭嗎?蔣青笑笑,打開衣櫃。
正在蔣青傢洗澡的宋燃莫名的高興,可能是因為最近和蔣老師的距離近瞭很多,也可能是因為淋雨之後洗澡很爽,再或者隻是因為剛剛打傘的時候碰到瞭手。就在這個疊瞭一早上被子,鋪瞭一早上床的宋燃樂呵呵地洗澡時,外面忽然有人敲浴室的門。
宋燃伸手把花灑關瞭:「怎麼瞭?」
因為四濺的水聲很容易讓人在隻有一道玻璃門之外浮想聯翩,而乳白色的霧氣自門縫裡漸漸漫出,讓宋燃因為淋雨的感冒而有些微微暗啞的聲音平添瞭一絲曖昧。本來蔣青還是行的正坐的直,一直堅守自我心如止水,所以當剛剛接到電話時蔣青什麼都沒想,很自然地過來遞手機,可現在卻略有些覺得這個場景不妥。
「呃,有人給你打電話,很急,所以我就拿過來瞭,你接吧。」蔣青在門口躊躇道。
「哦,好,謝謝。」門被嘩啦一下拉開,老舊的推拉門被一隻大手扶住,「rry,但是你這門也該修瞭」
「不是,你怎麼怎麼突然出來瞭啊?啊?」蔣青別過臉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背過身去,現在變成他結巴瞭:「你雖然我們都、都是男的,但是」
隻聽兩聲沈悶的笑聲傳來,宋燃咳嗽瞭下:「我正好洗完瞭出來,穿瞭衣服的。」
蔣青這才慢慢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卻是半裸的上半身,蔣青甚至能看見還有水滴慢慢滑過他腹部的曲線。
啊!蔣青重新閉上眼睛,但仍有一股濃烈的花香撲鼻而來,蔣青顧不上去找這奇異的花香來自何處,而是大聲道:「你衣服呢?不是穿瞭嗎?!」
「對啊,我上衣濕瞭,但褲子沒濕,而且呃我以為沒穿上衣沒事的,不好意思,忘記不是在自己傢裡瞭。」
宋燃說著把蔣青遞來的浴巾批上,接瞭電話:「餵。」
不比宋燃的氣定神閑,張耀在電話那邊已經快要炸毛:「謝天謝地,祖宗哎,你總算接瞭。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這邊頂不住瞭啊!」
「哦,很急嗎?」宋燃看瞭極速走回客廳倒水的蔣青,「我還想多待幾天。」
「急!」張耀把手裡的一堆文件推倒,「祖宗,我、我對不起你,」張耀的聲音帶瞭些哭腔,「我之前說的那個大單有問題,我、我想著沒什麼事就先簽瞭再說,現在出事瞭」
「我知道。」宋燃淡淡道。
「你知道?!」張耀從椅子上跳起來:「what?你你怎麼知道?」
「這事沖我來的,不過我上次已經找人變更瞭法人和股權,所以暫時還好,合同出事瞭我也不會因為經濟犯罪而進去。」
「什什麼?我竟然都不知道!」張耀懵逼,「你未蔔先知啊?還有,沖你來的什麼意思?」
「就是私人恩怨算瞭,回去再說吧,沒關系,我為此做瞭很多準備,都在鄧琳和律師那裡,目前賬務上的事你先慢慢梳理,有紕漏的地方就抓緊補上,其餘的不用擔心。」
「哥,你這是天神下凡還是華佗轉世啊?牛逼到一定地步瞭啊。」
「什麼玩意,華佗是治病救人的,我算什麼。」宋燃被他氣笑瞭,「你好好學學歷史還有語文吧。不然詞彙匱乏連話都說不好瞭。」
「不啊,這次要是因為我的紕漏導致公司沒瞭,我爸一定會殺瞭我的,所以你這也算變相救我一命瞭。」張耀放心不少,不過還是有很多疑問:「對瞭,你跟那鄧琳怎麼樣瞭?還有什麼私人恩怨,是不是跟她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