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门,也阻隔了他与那张画的对视——准确来说是与一只眼睛的对视——一副男人的自画像。
可那副画像是被割裂开的,画面上覆一张彩色油画下面却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瞳仁。
在黑暗中幽幽的凝视着人。
周淮屿飞快的掏出手机。
四周压抑的黑暗和不安全性不允许他过多的犹豫不决,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头倒是飞快地接通了:“喂,你好?”
“你好“周淮屿咽了一口唾沫,他才说了两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发紧,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声线稳定,“我要报案。”
半小时后。
周淮屿正坐在询问室里,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记录员许杳杳,坐在电脑后面,另一个是纪洛宸,站在桌子后面双手抱臂。
“你确定除了多了一副被破坏的男子画像之外,没有什么丢失的或者被损坏的东西了?”纪洛宸皱着眉头问道。
“笔筒里少了一把法莱恩笔刀。”周淮屿说道。“应该是被拿来破坏了画之后被嫌疑人带走了,或者丢弃了。”
纪洛宸手里拿着现场拍回来的照片看起来,“你最近发现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说被人跟踪或者其他的什么?”
周淮屿沉思着,摇了摇头。
他从院校毕业到现在一直在认真的赚钱两点一线,除了莫名住了好久的院之后又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到现在一直安安稳稳的当个宅男。
他一个大好青年一没犯过法,二没有仇家就连朋友都没有那么多,何时惹了不该惹的他都不会知道。
况且他还没有正式成为侦探,手中没有案子于告破的案件,或者已经惹上了暗处的仇家。周淮屿忍不住心中感叹自己是命运多舛。
那些罪恶的眼睛藏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蠢蠢欲动。
“也许只是一场普通的入室抢劫未遂呢。”周淮屿笑道,说不清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着谁。
“要是如此,我想周先生就不会随随便便报案了吧。”
纪洛宸把被破坏的画像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手指点了点那道被撕裂的伤口下露出的黑白瞳孔,“入室抢劫留下一副画像,割裂开不为了别的只为吓唬你?还顺手拿走了一把刀,我是该说这个劫匪大度呢还是第一次抢劫手生不认识值钱的物件,搞了一些有的没的就扬长而去了。”
周淮屿被这话问的哑口无言索性闭了嘴。
“监控什么情况?”纪洛宸扭头问许杳杳。
“乐悠姐刚给我发微信说调取好了,可以去办公室查看了。”
笔录结束之后周淮屿翻看着了一遍。在最后一张纸上签下了名字,他哂然一笑,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在笔录上签一次名的经历。
临出管理局之时纪洛宸喊住了周淮屿:“你家里现在不安全,如果可以就先去朋友家里或者去酒店里住几日吧。”
周淮屿点头应着向纪洛宸道了声谢转身出了管理局。
临南管理局的风水不错,坐北朝南地建在一个闹中取静的街道边上,周淮屿蹬着他的那辆老破小过了两个环形坡道才勉强看到管理局大门,还好初春的天气不算热,要不然一早上这么骑过来,还没进办公室就是一身汗。
锁好自行车,周淮屿仰头望了望临南管理局的大门,径直走过接待处,还有那扇每座管理局都有的大红色背景墙,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
管理局里本就有着形形色色的人,周淮屿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向着后面走去,本来昨天晚上已经是来过这里,对着有着些许了解,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是有些紧张,他在心理上给自己进行着暗示,放宽心,深吸了几口气内心总算是有了些平静。
七弯八拐的从电梯出来,向右拐是一道玻璃门,门后是一整面以浅色调刷的蓝墙,阳光从一侧的窗口正照射进来,落在墙面上,倒也不会显得很压抑。墙面上还挂着冷硬金属制作的标牌“临南市管理局”。
周淮屿推开那扇玻璃门在那面墙前站了一会,从包里翻出工作牌挂在脖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用往里走都能听见里面嘈杂的电话铃声和各种交谈声此起彼伏。
周淮屿穿过工作区,找了一个看起来面相还算和善的女孩子问:“请问谈局的办公室怎么走?”
怀中还抱着一堆文件的姜乐悠肩膀莫名被拍了一下明显一愣,扭头看见周淮屿伸手给他指出了方向。
周淮屿客气的向人倒了声谢就走了,完全不知道身后的姜乐悠心里已经默默开了一朵小花朝着出生的太阳开始摇旗呐喊。
用姜乐悠早期的话来形容临南管理局,就是一群遍地糙老爷们儿里面挑挑拣拣也找不出一个精装帅哥,也就他们家老大勉强还能入了眼,可架不住天天冷着个脸好像谁都欠着他二五八万。
临南那就是个和尚窝,有点油水的前脚踏进他们临南的门,后脚再出都能是个无欲无求的和尚,直接原地超度。
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清秀可人还没戴着手铐的青年男性,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了。?
第2章
“一日三餐自助餐,每年为大家检查一次身体,及时为各位提供心理健康咨询和心理疏导,侦探的工资每一年或者两年都会上调一次,级别晋级可以分为按期晋升、提前晋升、选升以及晋级晋升……”
周淮屿从出现在谈局办公室之后就被拉着坐在椅子上,强行听了快半个小时的固定话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