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昕毫不走心地接受尹轻辞的歉意:没关系,多一次不多。
尹轻辞哪会听不出她言语里的疏离和防备,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坐在一边,拿出一听啤酒喝起来。
迟昕盯了她半晌,起身去冰箱里拿水果。
冰箱里常备新鲜的水果并不是迟昕的习惯,而是魏京岚的。
那时候迟昕在生活上依赖心很重,什么都交给魏京岚搭理,久而久之,便随着魏京岚的生活方式来。
她喜欢吃水果,却很懒,从切洗到装盘,都是魏京岚的工作。
现在魏京岚明明不在,她却潜意识保留着与魏京岚有关的一切,竟显得比平日里勤快许多。
连尹轻辞都有些诧异:我们昕昕现在也学会照顾人了。
迟昕将果盘端到尹轻辞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才重复道:您今晚来到底有什么事?
尹轻辞酒量浅,这会儿又灌得急,面上铺了一层红,深深地吸一口气才开口:昕昕,你是不是还在恨我?
在迟昕的印象中,尹轻辞说话做事都爱留三分余地,连当年与迟希分开,都给彼此留了一分颜面,没将那些糟心事摊开说明。
可如今,却这样直接地问她。
说不恨太虚假,可说恨,又不能诠释迟昕这么多年的心境。思来想去,唯有沉默。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怨。
迟昕怨迟希非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用那样不堪的方式报复尹轻辞,迟昕也怨尹轻辞最后轻轻巧巧地将她和迟希舍下,都不愿意听听母亲与她的心声。
只是这怨沉淀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去计较的必要了。
这一刻,迟昕忽然想起她在赛车场问魏京岚是不是根本不在乎,魏京岚平静地回她是的场景。
原来所谓放下,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只是放过自己了。
可她,与离开又回来的尹轻辞有什么不同呢?她明明怨恨过的,却走了母亲的老路。
昕昕,这么多年,我不是不愿意回来,而是不敢。
或许迟昕的沉默给了尹轻辞答案,她借着酒劲诉说着这么多年憋在心中的怯懦。
那时候刚与你妈妈分开,我看到你,就会不由自主想起她。想起她和我一次次歇斯底里地争吵,想起她最后用那样的方式,玷污我二人这么多年的感情。
那您呢?迟昕虽然与迟希这几年很疏远,却还是能体会迟希压抑在心中的苦痛,不禁要为迟希说话:这些年您做到问心无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