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月说:“司马将军,我来此,是为打听一件事。”
“但说无妨。”
蛾眉月问:“十七年前,将军可曾——嗯,那个——结识一个温姓女子?”
十三、十五、二十五全都停手,死死盯着鬼将军。
鬼将军清了清嗓子,“你得说仔细些,化鬼时间太长,容易搞混一些人。”
蛾眉月一一扫过十三、十五、二十五。
鬼将军把麻将向前一推,“没意思,不打了,你们出去,月君留下。”
三人出去后,蛾眉月说:“邙山温氏长女,温望,你可对她行过非分之举?”
鬼将军仍是一脸迷茫,“不记得。漂亮吗?哪里最漂亮?”
蛾眉月肃下狐狸脸,淡淡描述了一遍温望的容貌,观察鬼将军的神情。
鬼将军歪头,拧眉,揉太阳穴,突然眼睛一亮,用拳头击打手心,“她呀!后腰有颗红痣,晃起来连吾都觉得□□,觉得马上要一鬼呜呼了!”
“真的是你!”
“是我。耳鬓厮磨,神魂颠倒,着实是一段美谈。温大小姐怎么了?”
“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怎么不去见?你让一个孩子没有父亲!如果一个人总是琢磨自己是谁,迟早会疯掉的!”蛾眉月两只前爪搭在石桌边,推得上面的麻将晃动起来,然后,越晃越烈,直到他放下爪子还在晃,他突然意识到,不是石桌在晃,是整个司马大墓在剧烈摇晃。
糟了!
已经来了?
这么快!
天旋地转,地动山摇,镇墓兽从石门外钻进来,“将军,温氏龙门军杀进来了!”
鬼将军跳起来,手中化出一柄长枪,从下至上一挑,划出一道明亮的花枪,擦着蛾眉月在空中打了一个后翻的身子而过,“月君,你伙同温氏害我!”
此刻,蛾眉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温朔知道他在这里,决不能!
怎么办?
要逃吗?
来不及了。
温朔他没有见过自己化成人形。
蛾眉月凝住元神,低声哼哼唧唧,从狐身化为一少年,白肤赤裸,蜷紧身子,缩在地上。
鬼将军看一眼,再看一眼,最后深深看一眼,“月君,下不为例。吾先赶走温家的人再来和你相会。”
不能打,那是你亲子。
不能杀,那是你亲父。
温望下令诛杀鬼将军。
自挖坟寻亲的雨夜,温朔露出湛蓝幽瞳,蛾眉月看出来了,温望后来也琢磨出来了。她所有的屈辱、不甘和怨恨都是因为温朔,她不能杀温朔,但如果温朔能亲手杀父,不为是一种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