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逢的脸变得通红,只要陈回不难过了,只要陈回开心,怎么逗自己都行,魏相逢觉得自己很不要脸,因为,因为他就喜欢陈回逗自己,陈回怎么弄自己,他都喜欢。“有几个二十年,”魏相逢嗫嚅着,凑到陈回耳边,用气音说,“不管我有几个二十年……都归你,都是你的。”陈回觉得魏相逢像他最爱吃的那个冰激凌,无论遇到多少痛苦,多少烦恼,只要能吃到那个冰激凌,便把痛苦和烦恼都忘记了。“小魏怎么这么招人疼呢?”陈回搂着魏相逢腰的手又收紧了些,两人贴的更近,“要给小魏一点奖励。”每次陈回舔。。咬他的耳垂的时候,魏相逢整个人就又颤又抖,“嗯啊”地哼着,说不出别的话,两只手搭在陈回的肩上,又像搂、又像推。陈回把魏相逢的左耳垂弄的又湿又红,再一看魏相逢的脸,眼尾耷拉着,也是又湿又红。“小魏喜欢这个奖励吗?”陈回声音温柔极了。“喜,喜欢……”魏相逢眼中蒙上了一层水汽,满心满眼都是陈回,半是羞涩半是撒娇,轻声向陈回央求着,“还要,右,右边也要。”☆、原来从一个人的生活里消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万迟下定了决心,他再也不见陈回了,他再也不与陈回说话了。人生八苦是什么来着?万迟只记得其中有一条是——“求不得”。万迟看着窗户玻璃上的灰土尘埃,他用手指,慢慢地在上面写上“陈回,再见”四个字。万迟看着自己写下的字,他轻轻笑着,轻声说:“陈回,再见啦。”然后他拿出手机,将所有关于陈回的联系方式全部删除。灰尘上写着二十年情谊,风雨一吹,终究消散了。——顾书迢不知道那天陈回和万迟发生的事情,他给万迟打电话,万迟再也不肯接了,他从闻文那里模糊打听到,陈回那天又进医院了。顾书迢以为,陈回是因为从河水里救上了自己,才进的医院。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他都很担心,他心中无比渴望,他想见陈回。他觉得自己又要食言了。顾书迢站在厨房里做饭。他活到这么大,从前陈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进过厨房,别说做饭,就连洗碗他都没有洗过一次。顾书迢用胳膊肘蹭了蹭脸,他炒菜很不熟练,控制不好火候,也控制不好放多少材料,有油从锅里溅出来,蹦到了他的脸上。他感觉很疼、很疼,可是他来不及管,他心中是雀跃的。顾书迢将做好的饭,放到新买的保温桶里。这个保温桶,是他转了好几家商场才买到的,保温桶上画着的是一盒薯条。他提着保温桶,来到陈回的银行门口。正是午饭的时间,门从里面关着。顾书迢现在也不像从前那样大吼大叫了,他缓缓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夏末的阳光依旧强烈。顾书迢侧了侧身,微微躲避了一点阳光。他侧身坐着,正好能够看见一楼的茶水间,他看见陈回正在和魏相逢吃饭,他看见陈回对着魏相逢笑。顾书迢心里钝钝的痛,他又转过身去,把头埋在膝盖上。用这样的姿势,好像把保温桶保护在怀里一样。他就用这个姿势,坐在台阶上一直等、一直等,顾书迢又累、又饿、又晒、又渴,他在那里昏昏欲睡,像一只流浪猫。直到身后传来门打开的声音,顾书迢猛地回过头去,是陈回在开门。顾书迢快速地站起来,腿麻也不管,只笑着说:“陈回,我给你做了饭。”陈回看着他,并不说话。“吃一口吧,”顾书迢盯着陈回,“我尝过了,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吃。”“我吃过饭了,”陈回顿了顿,“而且,有人给我做饭。”顾书迢扁了扁嘴,仰头看着陈回,央求道,“陈回,吃一口吧,你就吃一口,再丢掉都行……”他还要再说什么,就看见魏相逢从银行里面走过来。魏相逢走到陈回身边,拉着陈回的衣角,说:“我又遇到不会的问题了。”陈回摸了摸他的头,低头轻声说:“一会儿我教你。”魏相逢笑了,踮脚,在陈回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转身回去。顾书迢觉得这画面比阳光还刺眼,他低着头,然后就听见陈回又在赶自己走。顾书迢假装没听到,抬起头来,笑着问:“陈回,你想吃什么啊,明天我给你做。”陈回觉得很没意思,这样无休无止的纠缠很没意思,他看着顾书迢,话语中一半无奈,一半狠心,他说:“书迢,我不吃你做的饭。”说完便转身走进银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