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锁定的感觉没再出现,男人无暇细想,连看都没看一眼先前还在觊觎的中原中也,打破一旁的窗户就要跳出去。“虽是敌人,但狠辣果决到这般程度,也当得上一声夸赞。”平静中蕴含暗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原本敞亮的窗户几乎是瞬间被岩石封闭,甚至因为体积过大而凸起数根锋锐的石棱。男人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僵硬地回头,视线定格在那不知何时出现在那个小异能者身边的修长身影上。“先生……”强撑精神与男人对峙,直到现在信任的人赶来,还是个九岁孩子的中原中也终于抵挡不住身体传来的阵阵疼痛与疲乏,一个趔趄软倒下去。他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钟离轻轻拥抱着眼都要睁不开的男孩,轻声说道:“做的很好,中也,现在可以睡了。”柔和的元素力顺着他的手掌传递入身体各处,快速修复着因为战斗造成的各种小伤口与肩膀那处严重的贯穿伤。温水般流动的元素力让中原中也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哼,终于在熟悉的气息中沉沉睡去。另一边还穿着结婚西装的禅院甚尔已经与男人单方面打了起来。“对她下手?就凭你这样的渣滓?”被触及领地的野兽打起来不管不顾,几乎是把男人当沙包一般摁着打,咒术加持的力量根本无法和天与咒缚压倒性的肉体力量抗衡,在禅院甚尔招招致命的攻势下只能勉强护住弱点,根本无暇反击。好在男人的目的也从来不是反击。又一次被打飞出去,调整过角度的后背狠狠撞碎了墙面,整个人翻滚着来到户外。男人看准机会,数张起到干扰作用的符纸同时拍在紧随其后的禅院甚尔身上,引得对方动作一顿的同时,自己趁机立刻脱离攻击节奏,就要展开最大的速度逃跑。虽然这次没能成功给天与咒缚的女人施加诅咒,但能探寻到新的力量也不算亏。不论是那个孩子的重力还是后来的疑似大地的力量都非同小可。看来需要好好查查异能者那边的情况了,以前没重视过那群进化到头的废物,但说不定也是能够回收利用……“这便要走吗?”平淡的语言自身后响起,与此同时一道撕裂空气的劲风直冲后背传来,男人悚然一惊,极力向一旁偏转,却依旧被那旋转的利器撕裂了手臂。与他贯穿那赭发小孩的位置一般无二。“唔!”鲜血如喷泉般洒落,半截手臂沉闷落地。男人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想要继续往前跑却悚然发现自己的一条符纸腿不知何时已再次被结晶覆盖。沾了血的枪深深钉在地上,又化作金色光点消散。钟离缓缓收回踢枪的右腿,贯虹之槊再次在手中凝聚。“虽说是不告自闯的恶客,但禅院先生还在这里,若就让你这般走了,又岂是君子待客之道。”他淡淡说道。禅院甚尔左右抻了抻脖子,狞笑着说道:“钟离先生说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君子,小人的待客之道才是我的行事准则。”一只样貌极丑的虫身咒灵攀附在禅院甚尔肩上,那是他这段时间收服的咒灵“丑宝”,唯一的功能就是储物。前术师杀手反手从咒灵嘴里抽出长刀咒具,冲着动弹不得的男人砍了下去。男人瞳孔一缩,当即将腿部分离,整个身子擦着刀锋倒下。身体触地的一刹那,他立刻撑着完好那只手想要翻滚,却眼睁睁看着碰到地面的手部覆上了结晶。这次长刀终于贯穿了他的后心。“这到底是……”血沫涌上喉口,男人却已经无暇顾及,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漫步走来的钟离。无形无相又无处不在,连空气都仿佛在被侵蚀,又带着大地的厚重与威严。没有感知到咒力证明了这不是咒术,可他也从未听说过有这种复合型异能存在!“口口声声称异能者为失败品,也不过是篱间斥鴳的妄言罢了。”走到近前的钟离垂眸看着男人,“此等恶贯满盈之身,纵是被天地所厌弃,亦不值得惊奇。”“咳咳,你是想说,这是来自大地的诅咒?”男人的表现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凡地上之灵,生于柔祇而归于地舆,此道理也。”钟离微微俯身,声音低如清风,“然,违背道理之徒,亦会被道理所摈弃,此亦道理也。”“此方大地并非诅咒于你,祂不过是在拒绝你罢了。”男人双眼睁大,还想要说什么,身后的禅院甚尔却突然收刀后撤。与此同时,面前的钟离右手前伸,食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有某种无声的波动在此时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