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不再需要。
她掩下斗笠边沿镶的绢纱,提步擦肩掠过赵朔州,步出凉亭,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经过候在一旁的林觉眠何灰靥时,微一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觉眠何灰靥眼睁睁看着披风斗笠遮盖身形的女娘迎着风雨,掀开布帘踩上马车,最终隐没了身形。
驾车的老伯扬起长杆,抽打马身,一阵踢踏声中,马儿拉着马车消失在阴雨绵绵中。
走远了些,有声音隔着一层布帘自车厢内传出:“老伯,雨天湿滑,咱不赶路,慢t些来,不打紧。”
老伯“得嘞”应下一声,有些凝滞的空气也随这一声流畅起来。
过了片刻,老伯才有些疑惑地问了句:“姑娘,既等了那般久,那位郎君瞧着也非是无动于衷之人,为何还要离开呢?”
“最怕是两厢无意,若是有误会,说开了便是,万莫错过了……”
车厢内,洛因略微垂着头,指尖抚着铁匕发寒的刃锋,闻言似笑了下,唇间弧度清浅:“老伯说的很是。”
“但有时候,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这边人一刚走,林觉眠何灰靥急匆匆步入凉亭。
灰靥倒没说什么,悄没生息儿便隐入赵朔州身后了。林觉眠心中却气性十足,他十分恨铁不成钢地睨了自家将军一眼,甚至没顾得上尊卑上下,开口骂道:“我以为你是开了窍了,原来还是榆木疙瘩一坨!”
“叫你来送别你还真就是来送别的?!”
“好了,现下人走了,我看你抱着军营过一辈子吧!”
赵朔州没理他,反而很是沉着地唤了句:“灰靥。”
灰靥闪身而出,在他面前单膝跪下:“属下在!”
林觉眠见此,不由愕然止了声。
赵朔州:“你麾下的暗卫属行九那人最是出色,自今日起,月九剔除月卫,单属于阿因一人,跟随保护,听从使唤。”
灰靥沉声应“是”。
赵朔州挥了挥手:“便下去安排吧,莫误了时辰,将人弄丢了。”
灰靥又是一闪身,便退下了。
林觉眠沉思片刻,不由仔细打量赵朔州几眼,月卫拢共也就二十四人,天干十二,地支十二,每一个都是灰靥耗费无数心血才得来的,如今其中最出色的天支第九便如此轻易就许给了清平县主。
且听这番言辞,以后月九的主人便只是清平县主了,便是她叫月九杀了将军,月九也会毫不犹豫执行命令——这瞧着怎么也不像是要将人放走的模样啊?
还瞒着人,待人走远了才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