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云疏月大了些,便连这每年惯常的问候也被这位嫌麻烦的和宜郡主给阻了。
因此,儿时有过的濡慕一年年淡化,如今的云疏月待这位祖母,并不十分亲近,甚至是陌生的。
但这位和宜郡主自嫁进来,待云国公和云疏月虽不甚亲近,但也从未做过为难之事,几十年来,当家主母应尽的义务和本分,该做的也都做了。
因此,无论是云国公还是云疏月对这位,虽无亲近,但到底存了几分尊敬。
云疏月看完信中内容,也吃了一惊。
信中既然称是病危,那情况一定是相当不好了。
他来黄中时,祖母尚还大好,怎突地就病得这般严重了?
不过想起祖母的年岁,倒也并非难以理解之事。
人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病了,一点小病就再也起不来了。
云疏月想起这位并不亲近的祖母很可能就此离世,再也听不见那从来一成不变的木鱼敲击声和寡淡疏离的问话,心下仍旧有些怅然。
祖母病危,于情于理他自当要赶回去的。
云疏月打起精神,肃容吩咐竹弦即刻备车,往盛京赶。
即便再快,但一行人打整收拾妥当,也已是天色蒙蒙亮,队伍擎着火把,便要出发。
云疏月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布问此前叮嘱盯着的竹弦:“可瞧见人了?”
竹弦摇头:“回主子,没。”
云疏月眉头蹙紧:“那叫去寻人的侍卫呢?可回来了?”
竹弦仍是摇头:“典侍卫去了主子说的地方,可没寻到那只小崽子。被窝里冷凉,晚间应是没回去,不知人去了何处。”
闻言,云疏月眉头紧锁,忧虑和焦急一同袭上心头。
同时止不住升起气怒。
这只小崽子晚上不好好待在家里,胡乱跑什么?
还偏偏是这么个时候!
云疏月想起昨日里发生的事,素来温和清雅的眼里染上几分夜色般的阴影。
小狼崽每日出入庄子,夜间却并未留宿。
云疏月自不会同意他再宿在荒野山林,但小狼崽也很坚持,要回自己的窝。
最后只好各退一步,这只小狼崽将窝挪去了那间靠近山林修建的房舍,而云疏月不再强求他搬来庄子上。
如此,这只小狼崽只白日里待在庄子上,有时出去捕猎,有时出去玩耍,夜里仍旧归去,极为自由快活。
昨日里两人敞开谈了一场,算是定下了这只小狼崽今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