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待人走远了,其中一个便立马进了府衙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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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洛因贴身带了檄文,背着药箱去了檄文上所说的一处宅邸——既要瞒天过海,自不会让揭榜的医者郎中上将军府给人看病问诊的。
洛因到了宅邸门口,管事模样的人客客气气将她迎进去,并未因她是女娘便露出轻视来。北地民风开放,女娘也多剽悍,拿起刀下马能做饭,上马也能杀北夷,并不输男儿多少。
加上管家这一类人向来是人精儿,自不会以貌取人多加置喙,倒是见她面容清丽,岁数颇小,有几分惊色,也转瞬敛下了。
她被引到一间亮堂大屋子里,里面已经或坐或站了许多人,大多白发苍老,是上了年纪的老先生。有的如洛因一般是独自一人,有的则带了小童。看他们身后背惬的箱匣,以及身上浅淡的药香,便知都是浸淫医药多年之人。
怪不得他们这般积极,实在是檄文中设下的酬金太丰足——足足万两黄金。
这时管事引来这般一个年轻面孔,还是个娇女娘,一时间,不由得都息了声注目向门口的洛因,打量,轻视,不屑,各种意味都有。
洛因权当没瞧见,只目不斜视跨进门槛,寻了处空位坐下。
室内静了静,有识得洛因的相熟大夫,上来互相问过好,其余之人便也知道眼前这位岁数尚小,面容也颇为清丽的女娘并不是那因贪图荣华来滥竽充数之人,而是手上有些真本事在的。
有些凝滞的空气又悄无声息流淌起来。
洛因并不在乎这底下的暗涌,她虽有把握治好赵朔州,但到底不是经年行医,这两年再是夙兴夜寐苦研医术,经验上的短缺也不是一朝两朝便可弥补的。如若有老先生能对赵朔州一身病痛有几分独到见解,她不担心被分簿了功劳,反而乐于向人请教交流,因为如此,受益的只会是病人——赵朔州。
即便只是一面之缘,但字里行间解读出来的这个百战将军,她待他,是真存了几分怜惜的,百样病百样治法,少受些苦楚未尝不好。
洛因想着,抬眼打量一圈屋子里的人,剧情里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是晚年女主专门派来给赵朔州调养身体的,在此道上颇有几分建树,可惜如此,赵朔州也没多活多少年。
只因这是个精细病,而病人本身,并不十分遵医嘱——既是个性使然,也是身份所致。
在座之人,或许医术了得,但在调养身体一事上,怕是怎么也及不上宫廷御医出身的那人的。
洛因轻吐了口气,屋子里被上好的银丝碳烧得暖热,她刚才又走得急,一会子功夫便熏得脊背出了一层密密的汗,此时黏腻得十分不舒服,加上知道不会直接让这一屋子人接触真正的患病之人,她知道得比旁人多些,心底自然也就多上几分淡定。
此时无事,便索性微微阖眸默背起医药口诀来。
有那还想要上前搭话的,也悻悻止步了。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揭榜的也陆续到齐了。张管事将他们一行人带到一间小侧厅里,旁边就是卧房。
张管事说贵人身份贵重,不得惊扰,于是便设下屏风帷帐,以金丝悬脉,逐一进去问诊,写出脉案医嘱,更胜一筹者,方可与病人面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