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三年过去,一切相安无事。
不成想,三年后的某一天黄昏日落,她会突然接到这么一条如惊雷般震得她几乎摇摇欲坠的消息。
月九已经被摘除月卫的身份,不受灰靥和赵朔州的命令,而是独立出来完全听命于她。但这三年来,月九在洛因的示意下,一直和月卫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
这次事发突然,又倏关赵朔州的性命,皇后和天子得知此间种种后,顾不得赵朔州曾下达的月卫不得打扰洛因的命令,反正他人在昏迷中,也无法做些什么,便直接授意灰靥秘密联络洛因。
通过这么一条消息链,赵朔州出事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洛因手里。
洛因既震惊又焦急,明明她离开之前,赵朔州的身体情况已经大好,怎么就突然病危了?
是在战场上受了伤?
还是其他的什么?
联想到陆陆续续听闻的传言,想到他在这三年里的所作所为,似乎一切又都有迹可循……他是拿他的命在破除草原北夷的威胁吗?
原书中,赵朔州身体一直没能大好过,缠绵病痛中勉力支撑着漠北的戍守边防,虽未曾吃过败仗,甚而于北夷的交锋中,陆续取得可观的胜利,但直到他逝世,几十年间,也不曾真正将北夷击溃,令其递上降书,真正畏惧大乾,不敢再犯边一步。
如今,他却仅用三年时间便做到了,比之于书中,除却他有一副健壮体魄外,并不曾多出什么。相也知道要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付出了多少心力和心血!
可是,为何这般急切呢?
他有几十年的时间,完全可以慢慢来的,却不记耗费用三年时间做到了这一切。
真正的和平,漠北边疆向来难以奢望的字眼。
可他做到了。
是为了……什么呢?
洛因心中升起许多猜想,无一不让她胸中酸涩难言。
她仰头望着租下的两进院落的四角天空,逼回了发胀眼眶中的泪意,转头对一旁等待她命令的月九毫不犹豫道:“回漠北!以最快的速度!”
洛因紧赶慢赶,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将半月的行程缩短至四天。
第四天的傍晚,天色暝黑,落了小雨,洛因和月九终于抵达漠北。
看着灯火通明,坐落在黑夜中巍峨沉默如一座巨兽的将军府,洛因松下一口气,顾不得疲惫和身上淋了雨水的湿衣,在大门前勒紧缰绳,翻身下马,便直往里闯。
将军府的下人一开始要拦,瞧了几眼,认出了她,惊喜地刚要上前行礼,洛因已经顾不得了,问了一句“将军可是在主院?”,得到肯定答复后,抛下一众丫鬟侍卫步履匆匆往主院赶去。
主院灯火通明,戒备森严,丫鬟侍卫进进出出,俱是一脸肃色,肉眼可见气氛的凝重和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