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累了,先回宫歇息了,皇儿你……”他咬了咬嘴角接着说,“也不要太过劳累了。”
“好。父君你的手指记得不要沾水呀。”她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便拿出新的丝帛,重新写那几个名字。
“嗯。”他拉开门,走出御书房。
走吧,不要在看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__)……不能总虐思源是吧…………
夜雨诉情
这一场雨,直到中秋这日也未停歇。只是天气虽然阴沉湿寒,却挡不住满园的热情似火,碧漪园中繁花成促,舞燕翩跹,又有凤调鸣律,丝竹悠然。群臣坐在席间觥筹交错,笑语相谈,一派繁华景象。
因为六艺会,今年的中秋宫宴便设在碧漪园中,今日是六艺会的最后一艺——诗艺的最后角逐。之所以将最后的比试定为赛诗,不过是因为宫宴历来都有吟诗的传统,不需太多器具,又能助兴。入围的多是熟面孔,她的伴读和临陵皇子便占了七个名额。其他三人当中,有一位是韩茉的侄子,其他两位则为女子,男女比例是很平等的五五开。
宇文思源淡淡的瞟了眼下面各怀心思的大臣们,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拍了拍手掌,一旁的侍人便将早已备好的东西承到殿前。
“各位就以这幅画做一首诗吧,时间以一炷香为限。”她看向那最后留下的十人说道。
那幅画正是几日前画艺比试中作出的佳品,出自古墨烟之手。只见郁郁葱葱的松林间,有溪流缓缓流过,迭翠间隐约还能窥见人影。笔法写意中又不乏细腻,的确是一幅佳作。
那几人观赏过画作之后,便退到一旁,或冥思苦想,或挥毫疾书,为争夺这最后的彩头拼尽所学。趁着这点时候,那幅画也在前来参加宴会的大臣间传了一遍,大家对此交口称赞自不用说,古一芒她的儿子眼中满是忧虑。
挑出蟹壳中莹白肥嫩的蟹肉,宇文思源将蟹肉放入宇文涟面前的碟中,笑道,“父君吃些吧,你今晚都没怎么动筷。”
“好。”宇文涟低下头,让人看不清面目,用苍白的手指拿起放在面前的象牙筷,慢慢吃了起来。
“记得小时候,父君总是只为我剥一只蟹,再不肯让我多吃。现今养成了习惯,即使是满盘的蟹放在我面前,也只是吃一只罢了。”这个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改变着她原本的习惯,不知不觉中渗入她的骨血。
宇文涟淡淡一笑,也想起从前的往事。刚想说些什么便听旁边侍人在一旁提醒道,“皇上,时间到了。”
宇文思源收回落在父君身上的目光说道,“那便开始吧,听闻今年进士科的状元颇有诗才。今日的诗文就由方珍来点评吧。”
“臣遵旨。”方珍从席中走了出来,朝她拜下,站在殿前。
那几人的诗作已写在纸上,现在不过是依次念出来罢了。
秦舒寻从席中走出,向她深深拜下,才道,“拙作一篇,还望各位赐教。”
说完,秦舒寻猛的抬起头盯着宇文思源,苍凉的诗句缓缓吟出,“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秦舒寻那嗓音中透露出的怨,虽然淡淡的却无法让人忽视。宇文思源别过脸去,轻叹一声,终究还是伤了他。只是若有人能真心待你,或许远离我才是最好的,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我也许永远都不能用相同的感情回报。
方珍愣了一下,才道,“秦公子的这首诗借咏古调抒发怀才不遇之感,将画中意境巧妙代入古调《风入松》之中,颇具才思。只是……”方珍停了下来,斟酌着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只是什么?方爱卿但说无妨。”宇文思源弯了弯嘴角,明白方珍的顾虑,毕竟秦舒寻来自秦家。这首诗,应该是书寻对她最后的留恋了吧,那么便由她来帮他斩断吧。
“只是,这首诗太过孤芳自赏,对于画意的阐释略有偏颇。”方珍将心一横,继续说下去。
“是吗……”宇文思源挑了挑眉,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酒杯才道,“其他的人也继续将各自的诗念下去吧……”
只见临陵皇子走到殿中,微微欠身,略略犹豫了一下,才朗声诵读出他的诗句,“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哈哈……好好!”宇文思源哈哈笑道,只是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这位丰国来的皇子果然不一般,居然能默出这首在异世脍炙人口的诗句!
“的确是妙呀!好诗!”方珍想了一下,才赞道,“这首诗……”
剩下的诗句宇文思源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把玩着手中的酒盏,思索着这丰国皇子的来历。若说他同是穿越的人的几率未免太小,说不定……呵呵,事情越来越好玩了,不是吗。
“没想到这位皇子的诗做的也这样好。”宇文涟感叹。
“呵呵……”宇文思源只看这他但笑不语。
宇文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笑中的讽刺别人不懂,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赛诗的结果毫无疑问,胜者是丰国的临陵皇子。只是若按六项综合算来,确是临陵皇子与古墨烟并列第一。
看到这样的结果,宇文思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亲自出了题目,为两人加试了一项——术数。
她出的不过是很简单的数学计算题,却用了在大凛刚刚统一没几年的符号。看这临陵茫然的目光,宇文思源笑的越发诡异了。
“陛下,六艺会的的排名已经有了结果,不知道陛下将如何封赏他们?对此,臣等很是好奇啊!”韩茉端着酒,乐呵呵的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