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思源知道他心中的顾虑,并没有纠缠于这个话题,只闻着他发间的冷香,不时吃点小豆腐,想起去年中秋的那个雨夜,他衣发微湿走入她的寝殿,脆弱而又决然的样子,欣慰之余又心疼。
若他不先迈出那一步,她只会被继续蒙在鼓里,想想那份已经拟好却从未发出去的诏书和那上面的名字……她总会后怕,差点他们就错过了呢。若是她真的点了那些人入宫……她摇了摇头,不愿想像那样的情形,她的父君值得最好的、唯一的对待。
“父君,哦怎么会这么可爱呢!”突然埋在他颈窝上的宇文思源笑了起来,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已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宇文涟先是困惑的愣了一下,然后挑了挑眉,问,“怎么说?”
宇文思源眨了眨眼睛,戏谑的笑道,“我想起了去年中秋夜晚,某人带着一蓑风雨闯入了我的寝殿……”伸手揉了揉他有些红润的耳垂,宇文思源心情大好,接着打趣,“可怜那时候天真的我,根本没想到发展会那么快的,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哦拐去了。”
那天的他,媚眼如丝,心中的不安却透过他不住颤抖的身体显露无疑,坚强而又脆弱,如宁宫中盛开的红莲般美丽妖娆,轻易就将她诱惑。
“我只是觉得……再不快些就晚了。”宇文涟不由得露出他经常臣子面前显露的表情,雍容而又华贵,几乎无懈可击——如果能忽略他鲜红欲滴的耳垂和已经开始在双颊上展露的艳色。
抬头瞄见她脸上宛如偷腥的猫般的笑意,终于破功,霞光般艳丽的颜色从面颊一直延伸到脖颈,宛如熟透来了的红苹果,让人见了便忍不住想咬一口。
宇文思源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专业鉴定,味道的确美好。
“皇儿……”宇文涟伸手摸了摸她在他脸上留下的水渍,直想呻吟,她真是被他宠坏了,可是他心中却只有甜蜜。
他从来就想给她最好的,富饶的江山,顺服的臣民,年轻俊俏的夫君,可是渐渐的他对她的感情变了,他无法容忍她与别人结为连理,他想在她的身边……一直在她身边,不是以原本的身份……而是……夫君……
那时他根本顾不得许多,只是孤注一掷,期望快速得到结果。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孟浪。
只是,若是再次选择,他还是会那样做的吧。
想要,就去争取,这么些年他一直是这样一个人走过来的。
“那天晚上真的很痛呢。”宇文思源娇嗔地说道,边撒娇边打趣他。
宇文涟瞥了她一眼,决定灭灭她的气势,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我知道,所以自那以后我一直都在努力学习,现在……”宇文涟拉长了声音,轻笑,“皇儿可还满意?”
宇文思源噎了一下,却又不甘心落于下风,于是半真半假地抱怨,“现在?现在我都快变成深宫怨妇了。”
“哦?”宇文涟眯起了眼睛,掩饰住眼中的笑意,声音显得低沉而危险,“皇儿……那可如何是好?”
在大凛也有深宫怨夫的说法,所以宇文思源虽然用的是另一个世界的词汇,但是并不妨碍理解。
“还……还能如何?”宇文思源本想说些硬话显得有气概一些,但那些话在心中转了一圈,说出口的却不是心中想好的所谓的狠话,“总之……哼……总之哦以后补偿我就是了。”
宇文思源的脸鼓成个包子,说到底,哪怕是开玩笑,她也不想他受哪怕半点伤害,啊,啊……这样的她简直没得救了!
看到她那副可爱的样子,宇文涟不禁笑出了声,在她耳边低语,声线里满是笑意,“当然,那本画册上好些都没试过呢,这些日子刚好可以好好研究研究,待身子方便了我们就一起试试可好?”
“父君!”宇文思源抿了抿唇,脸上热辣辣的,头脑一热,不知怎的就扑了过去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双唇吻了起来,很有点掩饰羞意的嫌疑。
可是宇文涟却不会轻易放过打趣她的机会,趁着喘息的档儿在她耳边戏谑道,“这样主动的皇儿,的确有点像深宫怨妇呢。”
宇文思源瞪了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回以更激烈的拥吻。哼……补偿要从现在开始!虽然不能做到最后,但也要吃够豆腐才行。
正有些小沉醉,耳边却传来白露特意加重的脚步声,宇文思源皱了皱眉头,知道她这时来定然是有事禀报,只得放开了宇文涟,有些郁闷地问,“什么事?”语气中隐隐有些恼火。
“陛下,古都督和国子监助教古墨烟求见。”白露连忙禀报,其他人她还能拦一拦,只是现在这种边境不稳的时候,白露哪里会拦担负军中要职的古一芒呢?
宇文思源和宇文涟有些诧异的对看了一眼,也想不出现在古一芒和古墨烟一同觐见的原因。
宇文思源也有多日没见过古墨烟了,想到那个险些成为她夫君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对白露说,“让他们进来吧。”
在外人面前他们当然不可能再挨在一起,皇家的体统还是要顾及的。何况即使在那个世界,上层也不会在接见官员的时候做出亲密的姿态。父君现在身子并不方便,宇文思源帮他理了理因为方才的嬉戏而微微凌乱的鬓发,又帮抚平了衣上的皱褶,才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她的双眼氤氲,还留有方才被勾起的些许情欲。少了与他相互偎依的温暖宇文思源才发觉,原来秋天的风吹在身上还是有些冷的。
已经有一百三十二天没有见过她了,再次看见她,才发觉埋藏在心中的感情没有半点消减,反而随着日复一日的思念更加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