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挤破头了往稷下学宫里钻的情况下,韩茉即动用手中的权利增加那么一两次宣讲的机会也因为宣讲众多所以抓不住多少人的心,而显得微不足道了。
宇文思源又设了申馆,这是一个和稷下学宫对立而又共生的机构。这个机构会将稷下学宫内所有的宣讲录于纸上,集成册子,又于宣讲稿下做几篇文章对讲话做评,或褒或贬不一而足。册子在全国各大书肆均有贩卖,以此弥补众多民众不能亲身参加宣讲的缺憾。一时间,凛国纸贵。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宣讲内容,朝廷还会将演讲内容誊录到榜上,下发到各大县城。稷下学宫内新出的宣讲也成为凛国民众口中最热门的谈资。而宣讲的各位名士也因为有天下人的监督而兢兢业业,哪敢有半点私藏?
宇文涟从小禾手中拿过十几年未带的面纱覆于面上,准备动身去稷下学宫传授棋艺。这是他第一次去那里宣讲,思虑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面纱带上,毕竟那里的人流杂了些,他并不想造成太大的轰动。虽然摄政的那些年在朝堂上也不曾遮了面容,但是能上朝的不过是四品以上官员,真正能看清他的面容也不过是那几位罢了。
宇文涟将手覆上面纱,心中满是幸福,皇儿她半点也不防着他,身在皇家还有什么能比这份难得的信任更可贵的呢。可是……似乎想到了的什么宇文涟墨玉似的眼睛黯淡了下来。
“父君!”宇文思源的惊奇唤声打断了宇文涟的思绪,他抬起头用目光询问她。
“父君你怎么又把面纱带上了?”宇文思源有些不满,当年她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把这面纱扯下来,现在父君居然又给带上去了。
“皇儿,那里毕竟人太杂了,我遮面也是因为不喜某些目光。”宇文涟垂目而叹,当年他初掌朝政的时候,最不喜欢的便是那些大臣眼中无意中显露的欲望,用了好些手段方让她们在他面前毕恭毕敬。想到如今到了那混杂的地方又要重新经历这些,就很乏力,不如索性带上面纱。
宇文思源抿了抿嘴唇,心中想到很久以前那些朝臣对父君露出的花痴的目光,心中纠结,闷闷的很不痛快。父君,即使不能是她的,她也绝不会给任何人的,他只要站在她身边就好——这,是她丑陋的独占欲。
一瞬间,她的心中竟有些犹豫,想将他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到。但很快她又想到父君论政时神采飞扬的样子。她要的不是养在闺中的娇男,而是能和他并肩而立,指点江山,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父君。将心中那小小的肮脏想法压下,她笑着轻柔的再一次将父君面上的面纱揭下,一双琉璃似的桃花眼中盛的是满满的温柔,“父君,皇儿喜欢你这样。我的父君生的这么美,遮掩掉了多可惜,我想看在讲坛上神采飞扬的你。那些听众若敢有半点猥琐的心思,我定不会轻饶他们。”
听到她这么说,宇文涟没有反驳,只是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向宫门外走去。
收起心中的失落,宇文涟踏上凤辇,那一天再没有和宇文思源说过一句话。
女人,对于心怡的男人都会有占有欲,不愿他人窥视的吧……
整个六月宇文思源就在这样极度繁忙的状态下渡过了,直至七月中,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发生了——丰国使者来大凛朝贡。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慢慢除韩家……抽打抽打……
配角啊……我盼了这么久终于把你盼出来了………………
来自丰国的皇子
碧漪园的平云殿上香烟缭绕,金碧辉煌。宇文思源面无表情地看着殿下并没有行跪拜礼的丰国临陵皇子林逸之,他垂着头看不清面目。丰国皇子担任使节出使大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十多年前了吧,不知道这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丰国是位于大凛西陲的一个小国,土地贫瘠,却盛产一种名贵的药物——独龙草。丰国用这种药物与大凛换取粮食、布匹,也用此药与突厥换取马匹。虽然丰国与突厥相邻,但因为土地贫瘠,物产不丰,且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所以极少受到突厥骚扰。夹在大凛与突厥之间,丰国向来都是择两者中的强者从之。目前,丰国是大凛的属国,每年向大凛朝贡,但是如果大凛势微,不用怀疑,丰国一定会成为突厥的属国。这就是小国的生存哲学吧。
林逸之旁边的另一个使节手执卷章,已将千篇一律的套话说完,既给了大凛面子,又不自贬身价,算得上友好。宇文思源朝宫人点点头,那轮值的宫人便机灵的将使节手中表示睦邻友好的国书收了,再看看殿下的文武百官,她们也并无多余的表情动作,显然对这样的套话也是听腻了的。
“诸位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也累了。不如先在园内歇息几日,碧漪园内美景颇多,你们也可在园内赏玩一番,若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去鸿胪寺卿罗大人那里提,由她按例办了。最近天气甚热,朕每到这时最是困乏,都散了吧。”却并有提及设宴款待一事。
丰国此行的目的并不难猜,这个西部小国一向有用皇子和亲换取国家安宁的传统,不只是大凛,还有突厥。据惊蛰传来的消息上说,丰国的另外一位皇子现在正在出使突厥。宇文思源揉揉额头,挥去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真是伤脑筋吶,这美人自己来了,要送回去却是不易,真的太霸道了。
一双手抚上她的额角,为她缓缓的揉着,宇文思源舒服的叹了一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放松身体,任那个人身上幽幽的冷香将自己包裹,享受着此刻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