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浔不便明目张胆地打量,但方才匆忙一暼,她扮了浓妆,较往日更加明艳。登时心潮悸动,借由袖袍遮掩,十指相扣。
两道挤满了围观百姓,纵然发冠沉重,她仍卯力坐直身姿,用气声道:“大婚之时也要这般游街么?”
“不必。”
闲来无事,周遭也人声鼎沸,赵浔回问,“你预备何时与我完婚?”
虞茉转了转眼珠:“至少等你弱冠。”
当然,若无人催促,再晚两年则更好。总归圣上与皇后身体康健,重担压不到她头上。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乐雁彻底放下段家公子,说至棋社后厨周大娘和离,还有温落雪与霍源近来出双入对
祈岁坛到了。
祭台已经备妥,无念大师领一众沙弥跪坐在蒲团诵经,百官亦分别立在两侧,恭迎今日主角逐级登阶。
虞茉心跳加快,攥紧了赵浔的手,羞赧道:“我突然有点紧张。”
他亦是。
赵浔按捺住不可名状的喜悦,安抚道:“上过香便算礼成,再忍耐忍耐。”
两道明黄色的身影立于香炉前,见他二人相携走近,同样感慨万千。萧芮音抹了抹泪,示意内侍点香,笑说:“一转眼,浔儿也到了成家的年岁。”
赵思恒拥住妻子,悄声道:“等太子妃诞下皇孙,朕交由太子监国,带你去南地走走。”
“日后再议。”萧芮音看向闭目祷告的太子妃,心道,如今好容易有人帮衬,正是忙碌时节。至于儿时惦念的游山玩水,还是往后挪挪罢。
吉时到,
诵经、上香、受礼,至此大事落成。
赵浔眉宇间噙着浓浓笑意,问虞茉:“今日无念大师在此,你可想同他说两句?”
“也好。”
她仰头凝望赵浔,令他瞧清自己面上的喜色,“我去去就回。”
无念大师似有所料,并未随众沙弥离去,而是拨弄佛珠,静待她走近,作揖道:“太子妃娘娘。”
虞茉屈膝还礼,问起:“先前托人转交经书,不知大师可收到了?”
“有劳。”他轻点头颅,“看来太子妃娘娘已有定论,无需贫僧解惑。”
她勾起唇角,眼底不见初时的茫然,应声说:“是啊,既来之、则安之。”
闻言,无念大师目露宽慰:“心若无尘心自安,告辞。”
“大师慢走。”
见虞茉比想象中更快结束对谈,赵浔诧异之余,不忘先替她托住发冠,垂眸问:“需得吃一餐斋饭才能回宫,可还忍得?”
“能呀。”她亲昵地倚着赵浔,并肩往殿中行去,压低嗓音道,“采访一下,定亲是什么心情?”
赵浔莞尔,配合地答:“自然是欣喜。”
说罢,学着她的样子反问:“虞姑娘是何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