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站那时的熟悉感觉又无端生出来,他不声不响站在那里,收起人前轻佻,满身沉重。
在难过什么,她不知道。
次日起床,台风过境。
太阳重见天日,城市的狼藉还没处理干净,但蓝天之上的薄云净如羽毛。
姜晚橘从卧室走到客厅,沙发上没人,肖厌已经走了。
她不清楚对方具体离开的时间,甚至找不出他出现过的痕迹,这个地方空空荡荡又只剩她一个。
昨夜就像荒诞梦一场。
除了她的鼻塞和发哑发疼的喉咙。
街上的积水还没落下去,处处抢险维修,学校通知继续放假休息。
线下教学改线上。
各科老师发了视频,布置了作业。
姜晚橘身边没了两位学霸,做题效率直线下降。在分别问了两道题后,她又一次把注意放在了那个后脑勺上。
毕竟总是打扰同班同学有点不好意思。
雨露均沾,也该翻一下肖学长的牌了。
姜晚橘故技重施拍照发过去的时候肖厌正在自己店里。
一夜过去里面的情况没好到哪,找他的人不少,消息弹框一个接一个,多数是问车泡水该怎么处理。
她的图被往下刷了一格接一格。
上一次的秒回变成了轮回。
姜晚橘等了十分钟,没等来解题步骤和答案,索性锁屏不再管。
肖厌是下午才看到的这一条。
他昨天夜里没怎么睡好,刚把手头的家伙放下准备歇一会儿,一刷瞥到了那个绿皮橘子。
白底加青橘,跟她一样干干净净。
傍晚四五点,天开始暗下来。
姜晚橘已经解决了作业,开始把拍下的答案一样样往上传。
属于是写满但瞎编。
看似认真,实则摆烂。
在最后一张传上去后姜晚橘瞥见前一晚拍的“恶霸拖地”,放大欣赏了一番。
室内光线暗眼睛不舒服,姜晚橘过去开灯。
“啪嗒”一声轻响。灯很快亮起来,顺利得叫她有点不习惯。
她抬头去看,那东西难得没打电报,姜晚橘冒出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试着又把灯关上,再开了一次。
只一下,光亮得利落干脆。
姜晚橘站在玄关,正对阳台,外面的天红橙黄橘烧着云,往上是靛蓝。
窗外的光在慢慢消失,屋里的灯灭了又起,反反复复。
机械开关和心脏的突跳声音迭在一起。
啪嗒,啪嗒,啪嗒。
扑通,扑通,扑通。
她的实验得出最终结论:灯被修好了。
姜晚橘捏着手机,上面还是肖厌拖地那张照片。
她难以自制地开始想象这个人踩着椅子修灯的样子,末了情绪复杂地准备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