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橘犹豫了会儿,拐出大门朝他那去了。
为什么要去,她问自己。
最终答案是——不知道,闲的吧。
姜晚橘遵纪守法在马路对面等绿灯,大概是因为盯久了,那人抬起头跟她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不过一秒,轻飘飘又沉甸甸,在少女的心上挠了一道。
他沾水的碎发落下来,眼里深暗无光。
像条品种高贵毛色颇好但没人要的流浪狗。
姜晚橘不紧不慢走过去站定在他跟前,双手插兜:
“没赶上车?”
问得非常自然熟。
肖厌不是很想说话,但还是有些敷衍地回了:
“嗯。”
“怎么不打车。”
“没钱。”
姜晚橘想了想,拿出手机:
“我帮你叫,你住哪。”
“没地方住。”
她把焦点从手机屏幕转移到他身上。
这话听着就没什么可信度了。
姜晚橘用她十六岁的脑子推理了一下,这厮要么是叛逆期跟爹妈吵了,要么是跟霍成文一样的二流货色,四海为家。
她主观觉得前一种可能性大一点。
至少这张脸这会儿可怜兮兮,看着不像浪荡的。
姜晚橘坐到他身边,正思考怎么给无家可归的败犬指点迷津,就闻见一股不属于这个钢筋城市的味道,不是某款沐浴露或者洗发水,是很干净的草木气息。
她侧瞥一眼,在他后肩看到一颗挂上的苍耳,视线往下,是沾了泥的鞋。
像是刚去过山上。
身边人气压很低,不等姜晚橘说下一句已经站起来。
他正准备走,但又停住好似想起些什么,从兜里揣出已经皱了的纸,展开往她脑袋上一盖。
“物归原主。八题错五道,是个人才。”
姜晚橘眼前被遮,沉默两秒才把卷子捞下来。
看来这位朋友也不是特别消沉,还能开个嘲讽。
她看着那背影,又低头扫眼自己画满花花草草的试卷。
事实证明立好学生人设这事,任重道远。
姜晚橘收起自己的多管闲事,没再上赶着打扰,安静目送对方。
那句“没地方住”的另一层意思大概是“别搭理我”。
生活照旧,次日走程序起床上学。
转校第一天不好迟到,不过她夜里没睡好,好似被魇住,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其中不乏漂亮男鬼给她盖白盖头叫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