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子是姜雅兰他们给她安排的,在她来之前,霍成文嚯嚯过,也当过一段时间储物房,不需要的,多出来的,占地方的,一股脑塞。
后来姜雅兰见了惨不忍睹的实况,喊来家政,把能丢的都丢了,剩下一些没穿过用过的东西在角落生灰。
姜晚橘把蒙尘的收纳箱打开,勉勉强强才凑齐一套能用的。
衣服是霍成文偏爱的那类花衬,不规则图案纹路爬满前后,肉眼可见的招摇。
肖厌平日里大多单色,没怎么尝试过这样的风格。
当然当下的问题不是衣裤合不合口,而是这漂亮女同学的家里竟然有过其他男人。
姜晚橘看他一直不出声也不伸手接,解释了一句:
“放心都是新的。”
肖厌掌心撑地站起身,没打探,没讯问,也没拒绝。
他无非过路暂歇脚,这里先前住过什么人,姜晚橘身边有过谁,都和他没太大关系。
少年清晰地明白自己存在于一个短暂的时间点。
长河往后怎么流,不是他需要关心的。
经过姜晚橘时肖厌有意识地避让了一步,保持距离似乎被做到了细枝末节处。
姜晚橘视线跟着走,他背后白衣上是自己鞋子落下的灰黑色脚印。脏污扆崋痕迹从肩膀蔓延下来,不偏不倚停左边心脏位置。
外部浴室传来哗哗流水声。
姜晚橘站了会儿,收回莫名其妙飘远的思绪,决定进厨房做些吃的。
没吃晚饭,有点饿了。
家里还有方便面,她开火煮水,拆出一包,随后想了想,又拿一包。
姜晚橘把面端上桌时肖厌也恰好洗完出来。
他比霍成文要高一些,但衣服码子大,穿来也算正常。
肖厌黑发被擦干大半,肩宽腿长,少年初成的青春姿态,花色衬衫上身,散漫有加,乖张更甚。
从某些方面来讲,霍成文的品味还是不错的,当然也不排除肖厌衣架子,衬出了它的韵味。
一样的风格,他哥像海南度假归来,这厮像聚光灯t台走秀。
姜晚橘:“蛮合适的。”
肖厌答不对题:“他个子挺高。”
姜晚橘:“昂,一米八往上。”
肖厌没再说话,视线落在一旁桌子的两碗面上。
姜晚橘视线顺着过去:“不客气。”
肖厌确实没客气,两人对坐,顶上光线笼住他们,房间里安静,窗外是风声。
在吃完后他很自觉地洗干净了碗,甚至把先前两人踩脏的地也给拖了。一人做饭,一人收拾,合理公平。
姜晚橘打开电视。
一些没营养的泡沫剧在屏幕上对话,给房子添了人声背景音。
往日她都这样,因为这个屋子太安静,空荡地叫人发慌。她只能自己弄一些动静出来,强添热闹。
她看着有条有理在那干活的肖厌,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在世界都要被台风侵卷的雨夜里,屋里诡异地生出一片温馨来。
他们身旁无父母,脚下不是家。
两株野草在万家灯火里拼拼凑凑,亮起一盏。
姜晚橘很少看男人做家务,世人都说这种事要交给女人,她爸也这样讲。她不茍同,她妈也不茍同,所以她一般都看钟点工打扫。
显而易见钟点工都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