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嘿嘿一笑,凑前,“姐夫,听说姐夫有个小舅舅叫王荣荣?”
薛正峰一楞,随即眯眼盯着金竹,“是又怎么样?”
等等!不对!这家伙是怎么知道小舅舅的?!
“你怎么知道的?!”薛正峰瞪眼怒视。
“很偶然,当初姐夫和我姐姐成亲的时候,不是来了很多送礼的嘛,我就看见其中有一份礼,很不简单,是手写的字,字体非常好看,然后姐夫当时还让人拿到后堂给老祖宗看,哦,我就知道了嘛,因为署名是王荣荣,老祖宗呢,也姓王~”金竹说到此处,嘿嘿一笑。
——他也就是当时留意了,后来又从姐姐那里证实了,的确是老祖宗的最年幼的弟弟,如今在金陵的朝堂阁议文书,龙椅上的那位的御用文笔,就是这位王荣荣。
商户出身,脱了商籍,一路默默无名的考上去,然后沉默低调的就坐上了阁议文书的位置,这位置看着似乎只是在记录朝堂阁议,然后给龙椅上的润润圣旨文章什么的,但却是唯一的可以靠近龙椅,而不被猜忌的也不会被人视为眼中钉的一个好位置!
薛正峰磨牙,盯着金竹,“你这是想让小舅舅为你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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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的白鹿书院,金佑安慢步走在竹林间,刚刚从老师那里回来,两篇文章老师都很满意,考问了一些题后,就挥手让他自己可以走了。
此处竹林,在冬日的时候更为寒冷,也极少会有人来此。
但偏偏,前方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在那里来回踱步,一身青色袍服,倒是没有红色那么扎眼了,可在金佑安看来,这人却是越看越是厌恶。
“学兄安好。”金佑安站定,拱手做礼。
这人迟疑的看着金佑安,又瞄了瞄金佑安的身后,有些随意的拱手,带着几分期盼的问着,“你兄长三郎呢?可是还在老先生那里?”
“三郎并没有来。”金佑安淡淡说着,从身后的安静跟随的银子手里接过盒子,递给眼前的——连壁。
“学兄,这是三郎让我带来的回礼。”金佑安平静说着。
连壁眼前一亮,忙拿过盒子,打开一看,不由有些失望,是砚台,又翻了翻盒子,没有?什么都没有?!
而金佑安朝连壁微微拱手,“学兄,告辞了。”
连壁不耐烦的挥手,“好好好,走好!”
金佑安说罢,就越过不死心的翻找盒子的连壁,抬脚朝前走去。在穿过竹林,来到书院门口,见唐七唐六两人已经在马车旁恭敬的等候,便上了马车。
“连家查得如何?”坐在马车里,金佑安问道。
“回主子的话,连家和金陵赵家素有往来,与金陵宋家也关系不错,虽然未曾正式迈入金陵,但因祖籍在惠安,与祖籍同在惠安的沈家关系是最好。就今年沈家的老太君过寿,连家就送了价值连城的珊瑚树,还派了连壁亲自去金陵贺寿。”唐七低声说着,顿了顿,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那珊瑚树,还是金家给连家找来的。”
金佑安翻看着手里的册子,这是连家和外头往来的一些账本册子,唐五最擅长账本册子的清算,这是他找出来的连家的猫腻?呵,果然很多啊。
“金陵王荣荣,现任阁议文书,御笔之一,你把魏琛的那篇盐税奏议给他送去,告诉他,这是一个机会。他听了就会明白。另外,还有这个册子,你给楚明送去,楚明现任吏部侍郎,你告诉他,世家一门锦绣,不若寒门清贵,再加一句,韩布衣和魏琛是沧海遗珠,他听到这话就会明白了。”金佑安语气缓和的说着。
“记住,用楚阔的名义,另外告诉楚阔,我借用他的名义三年,抵消他当初答应我娘亲的那三件事中的最后一件,其他两件事,他可以去做,也可以不去做。随他。”金佑安语气平缓,但那双深黑色的眼眸却暗沉凌厉得很。
马车外的唐七恭敬应下。
“三郎此刻在何处?”金佑安低声问着,眉眼间不自觉的温和,暗沉凌厉的眼眸也似乎微微的亮了起来。
“回主子,三郎君此刻正和薛郎君在酒肆喝酒。”唐六恭敬禀报道。
金佑安低头思量,果然是在酒肆啊,找薛正峰喝酒?是为了连家一事?对了,薛正峰的小舅舅是王荣荣……记得当年抄薛家满门的时候,王荣荣曾经跪在他府前求了三天三夜,但他没有理会,最后,王荣荣在刑场上自刎。
王荣荣一生都没有子嗣,听闻是把薛正峰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疼惜的。
若是三郎找薛正峰正是想找王荣荣的话,那么,三郎的想法可是和他一样?
金佑安微微扬了扬嘴角,这便是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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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里,金竹捡起肉片,放进碗里,搅拌了一下酱料,就丢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了起来。
“你的意思我懂了,你是想让小舅舅把魏琛的文章送上去,其他的就不用做了。但是,你怎么保证连家一定会移出潍州,那韩布衣又怎么能来潍州呢?”
“通天的本事呢,我是没有,但是,煽风点火,传播一下两下谣言什么的,咱还是可以做的。”金竹慢吞吞的说着。
薛正峰喝了口酒,看着金竹,若有所思,“你说谣言?”
“连家在潍州快十年了,你以为连家愿意啊。人家在金陵不知道跑了多少门路,就是不得而入,如果,此刻,有哪个世家愿意拉他一把呢?”金竹慢悠悠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