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自语:“弄坏了可不好。”
“对不起啊,还是让你多做了一份工。”
对不起,还是让你多做了一份离婚证。
这本微厚的结婚证放在手机壳里,并不合适,外面看起来很鼓,只是她并不在意。
季年给她买的相机被她尘封在箱子里的最底层,却好像是怕压坏它,所以上方只放了几张纸,用来遮掩。
包括那枚戒指,她做成了项链戴在脖子上,和她夏天常戴的那条一起。
她也想过不止一次,要不扔了吧,留着占地方。
还有那情侣装,还有所有关于那时候的照片和视频,都弃了吧,留着干什么。
可是,她又说,结婚证总是忘记扔,情侣装还能穿,那也是钱买的,扔了怪可惜,照片视频什么的,不也是我辛辛苦苦拍的嘛,都是我的作品,弃了也可惜,相机也是拿钱买的,戒指也是……
她吸吸鼻子,心道:矫情死了。
这辈子是出不去这大山了,从一个小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兜兜转转还是在这个省,出不去了,困住了。
困就困吧,她就这命。
她每天晚上都会听着歌睡觉,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习惯,有声音她才能睡着,不然怪孤单的。
“想你的脸颊,你的发”
“我不害怕”
“就让时间给我们回答”
“如果爱忘了,泪不想落下”
“那些幸福啊,让她替我到达”
“如果爱懂了,沉默的代价”
“不能给我的,请完整给她”
“……”
服了,不听了。
她抬起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把耳机摘了,随手一扔。
啪的一声。
震耳欲聋。
宿舍里有人啧了一声:“什么东西?”
周月带着点鼻音道:“不好意思啊,我东西掉了。”
东西掉了,服了,不该扔的,早上起来还得捡。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天应该是职高话剧比赛的日子。
她记得去年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今年也要来看,翻墙也要进来。
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想什么呢?有没有想到去年说的玩笑话。
如果现在坐地铁回去,还能不能赶上话剧了?
她不知道,但她已经走了。
学校到职高,坐地铁一个小时就够了,再转一班公交车,两个小时,到时候话剧已经结束了。
她跟辅导员请了拉两天的假,和程杨他们发了微信说自己过段时间再来学校,就走了。
她没再回程杨和付浩东发来了成串的问号。
一个人坐在地铁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但唯一知道的是,她内心有点雀跃,可能是因为马上要重回故地,重见故人。
她不会让她看见她,她只要远远的看她一眼就行。
到了职高的时候,正遇上中午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