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所有的内心戏都白费了。
林琅已经睡着了,呼吸声均匀,小脸白净得如月华凝露。
就是眉头还紧皱着,睡不安心踏实的模样。
陈玘说不上来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懊恼洗得不够快,没忍心把人喊起来,用他的小破诺基亚定了个很早的闹钟,在天亮村里人和记者发现前返回去就好。
简陋的乡镇招待所只有小床房。
陈玘拼命跟自己说“没事的这是我未来老婆”,小心翼翼在床剩下的空间躺下,刚刚好,严丝合缝地躺了他们两个人。
熟睡中的林琅似有所感,被熟悉的引力吸引,闭着眼睛翻身往他的胸口埋。又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冷不防在他怀里一抖一抽。
“没事的没事的……”
陈玘用气声呢喃。
明知道她听不见。
就是想哄。
抚着林琅的背一下一下顺,像给小猫崽子顺毛。
最后什么过分的动作都没有做,嘴唇蹭了蹭脸蛋,讲:
“晚安。”晚安,未来的或者现在已经注定了的……夫人。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这种情况下陈玘能踏实睡着才怪。
一阵一阵的燥热,全靠意志力硬往下压。
怀里是他的一整个宇宙。
他借着月光看林琅熟睡的脸,没来由得欢喜。在今天之前,要是有人跟他讲他有在乡下有这么一段奇遇感情,他是既不信又不要的,世间万般风景,他要慢慢赏个够。
而今才知,与命定的人并辔同舟有多快乐,早一程相遇,便早一程溺于幸福。
陈玘用唇瓣轻轻地描摹着她的五官,仿佛如此不但印象深刻,还能形成运动员最信任的肌肉记忆,思之念之,无日忘之。
陈玘定的是凌晨四点的闹钟,算了时间,够他们慢吞吞走回村子里,躲着人各回各家再躺一会儿,等着睡眼惺忪地被主家叫起来,像从未离开过一样。这夜他没睡实,精神头却是好的,心魔已解,挚爱在怀,只待回去以后剑指天下。
叫林琅起床可不容易。
毕竟她当运动员时还要含泪翘早操。
小破诺基亚闹铃叫得贼响,林琅不动如山,听是听见了,不影响她继续睡,只要她不抬起来眼皮子,就还能流连梦乡。
“起床了,该回去了,再晚容易被别人看到。”
“回……”
“你倒是起啊。”
“嗯,起……”
反而是陈玘嫌吵得不行,无奈地关了,喊她一声她应一声,照例身子是不动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