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只是发烧,那那那那怎么叫不醒呢?”
“女孩子生理期抵抗力弱,着凉发烧,晕乎乎一时醒不过来正常,保险起见我再给她抽个血看有没有病毒感染。”
孟听虚惊一场,指挥着陈玘把人抱到医务室,放病床上平躺输液。
陈玘还没有自己搞出了个大乌龙丢人丢尽的实感。
只盯着那苹果似的脸,想,她何时才会醒来。
孟听根据血检报告配了药水,在那皓如霜雪的腕子上绑了橡皮带,准备扎针。
林琅这几天跟陈玘冷战吃不下,增肌没增上,又饿瘦了,血管还不明显,孟听无奈抬起巴掌拍。
“哎呦轻点。”
陈玘看得一哆嗦。
职业运动员没哪个9成新没伤没病。
藏獒大赛前,临时打封闭硬撑,钢针一般的针头扎入膝盖的骨头缝里注射药液,看起来犹如满清十大酷刑。这痛苦,换到这些教练身上,多数汉子也是能挺过去的,换了徒弟身上,打针吃药的小针眼陈玘都心揪。
孟听没好气道:
“我是医生你是医生?”
陈玘噤声。
眼睛没离开过针头。
挂上了药水,孟听把扎了针头的手交到陈玘那,虽然气陈玘大惊小怪搅得大家乱成一锅粥,但这一片拳拳爱徒之情叫人看了动容。
百炼钢甘为绕指柔。
孟听离开前软下声音叹了口气:
“你这么担心你这小徒弟,以后赛场上伤了痛了的,你还不难受死?”
“那不行。”
陈玘下意识地反驳。
输液的那只手格外冰凉,与身上的灼热冰火两重天。
陈玘避开针头捂了又捂。
大手包小手,嫩嫩的葱指被古铜色的钢筋铁骨守护。
陈玘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林琅的手,他惊奇地发现,林琅的手很小,握拍没有优势,不是传统意义上适合打乒乓球的先天条件。
大浪淘沙,几百支省队、几十支省队队员到了国家队这一步能留下的不到20个人,小短手林琅居然扎根下来了。这决不是靠运气。
“你在坚持什么呢?”
陈玘叹气,没松手,在中国打乒乓球进国家队争奥运会资格,比考清华北大的竞争力度还强。
就像《士兵突击》里史今一开始不愿意收许三多,许三多越是执着,史今越是要拒绝。因为有那样顽强的毅力,换条赛道成功会来得轻松很多。
又何必一条道走到黑。
陈玘自认为,他更是早就是一条死胡同了。
三十好几的老男人要谁怜要谁爱,那被耽误的五年,是被他纹绣在心脏内层里的刺青。陈玘是国家队教练,是杀神,是飒沓豁达的金陵大侠,所以他只能背着人掘一块坟墓画地为牢。
林琅指尖颤动,唇齿间溢出了几句胡话。
陈玘耳朵凑上去听。
听到她叫“奶奶”,还有就是蹙眉带着委屈,黏黏腻腻把“陈玘”“陈小杀”叫了个遍。
“陈玘。”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