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陈玘跟他讲话大小声是1999年初入国家队,那场比赛,陈玘是仗着对手是邱贻可,邱贻可绝对不会跟他真生气,才摔拍的。
“回江苏省省队好好教那些好苗子,我觉得好,能在国家队继续待着带出来顶级队员,也好。”
“你是决口不提一反一正的待遇差啊。”
“我30岁退役,双打拿了能拿的所有奖项光环,我对世俗功名的汲汲营营已经到头了。我是这么过来的,单打方面有缺憾,当了教练之后每一次那个正手反手攻防缺陷,有时候‘砰’突然就钻出来了,任何细节,纤毫毕现,我更明白应该怎么育人怎么调整。不把林琅带好,我这辈子晚上都睡不着觉了。国家队省队对我有区别,但又多大回事嘛,总不能再罚我养猪。”
“好好找个对象结婚成家就能睡着觉了。”
邱贻可没好气。
听得陈玘心一松,能开玩笑了说明了没再相互拧。
“那不着急,看缘分吧。”
游说失败。
邱贻可抛了一个弧线想把空易拉罐丢入垃圾桶,偏了,罐子“哐当”撞了下桌腿。
陈玘猛烈地用鼻腔出气发出嗤笑。
邱贻可不打算收拾,晚上还要抓紧时间在回京前给队员开小总结会,腿一蹬站起来。
“我能不能问问,你就因为球风的原因铁了心的要带林琅吗?”
“……这没法说。”
“不说就不说。”
邱贻可迈步走。
“我送送你哈。”
“要你送个屁,就一栋楼我一个大男人还能丢啊。”
“剩的酒拿走。”
砰。
邱贻可绝对是故意用力摔门的。
真是的,脾气搞这么大。
陈玘晃晃悠悠彻底躺倒。
不是有事连邱贻可都瞒着,而是有些事真的没法说。
比如他钱包里有一张2006年保留下来的字条。
2006年亚洲杯,陈玘被王皓打急眼了,他暴躁,他无能,左手摔拍右脚踢广告牌。
被罚去河北蟠桃村进行以养猪为主的劳动。
钱包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塞了张字条。
他心里还美滋滋以为是哪个爱慕自己的小女生呢,字条上字迹大开大合,写着一个人的姓名、生日、籍贯、几几年练球、几几年进国家队。
末尾跟了一大排力透纸背的感叹号。
当做个笑话留了好多年,就跟玛雅人预言2012年是世界末日一样,陈玘感觉挺好笑的,鬼使神差没团起来丢掉。
这张纸条跟着他换了好几个钱包,屹立不倒。
【林琅,孤儿,领养人登记的出生日期是xxxxxx,2008年进入体校,2014年选拔进省队,2017年拿到全运会女子乒乓球冠军进国家队,一定要找到她!!!!!】
林琅真的出现了。
屋内没有开空调。
陈玘寒毛竖了起来。
体感温度骤降。
千万别借钱给某个人
陈玘是光荣的无神论者。
非要说信过什么神,那就是杀神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