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从容笑笑,正要端起一饮而尽,门外那个和樊振东说了半天话的人逆着光迈步过来。
按住了林琅的手,往下一压,又抬起酒杯,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飒沓利落,不玩虚的,没撒漏出一滴,尽数流入咽喉。
林琅脚底生根,身体也动不了,内心想揪着他的领子喊:“你疯啦不会边喝边漏嘛!”
关心是习惯,是本能。
陈玘用手背稍微蹭了蹭嘴角,对瞠目结舌的众人笑:
“酒我替她喝了,人,我先带走。”
居高临下的角度,笑容里盛满了胜券在握,从这个视角来看,林琅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见他下巴的胡茬好清晰,是没被认真打理过的样子。回归到了他这个年纪最普通的形象,提醒林琅,他身上的阅历有多深厚,难以见底。
又瘦了。
说罢,扣住林琅的手腕,带着她往外走,暂且远离这些灯红酒绿。
一路拉着林琅走到没人的安全通道,林琅晕乎乎地跟了过去,才明白是处在了怎样的境地。
“陈玘,你怎么在这里?”
“你去得了的地方,我去不得?”
好,陈玘变了,现在讲话喜欢带反问,林琅不想纠缠,理了理衣摆,准备抽身走开。
陈玘扣着她手腕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拉拉扯扯中,那股烟草味道又在呼吸之间涌现,林琅脱口而出:
“你现在又开始抽烟了?”
陈玘闭了下眼,这段时间眉痕突然很深,以前是没那么爱皱眉的:“嗯。”
何止是重新抽烟,最猛的时候一天大半包,嗓子哑到训学生都不利索。
睡不着也爬起来猛抽,午夜时分,镜子里的眼神阴骘得吓人,手往旁边摸,也摸不到那团温暖的软肉,不知道现在的冰冷是做梦还是温暖过的双人床是梦。
佳偶天成,天作之合原本是对他们最好的注解。
陈玘规划过很多个未来,但突然告诉他未来其实一直都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接受不了。
林琅没忍住嘀咕了句:“你年纪上来了,这么抽肺会坏。”
陈玘品出了些许的关心的意味,眼角带笑:
“嫌弃?”
“不是。”
林琅矢口否认。
又觉得说不嫌弃也不对,好像没有那个恰当的身份,又否认上套一层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