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头发凌乱湿漉漉地贴着头皮,没有一点形象。
十几年后更先进的技术林琅不想用,拿他们师徒重合的部分出来,一环绕一环地解题。
偶尔冷不防地变一下拍型,用巧劲抵回去。
互有胜负,真缠斗也能不相上下地拧住劲。
但陈玘一有急躁的迹象,林琅抡回去的都是陈玘最擅长的前冲弧圈、迎头回打,慢慢耗,直到体力耗尽。
陈玘咀嚼这话。
前头有一丝天光若隐若现地招手。
他主攻前三板的,经常发球得分,问他这个问题的人几乎都没扛到他的第三板,扛过去的王皓等人也不会这么挑明了问。
他似乎是不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气,但又有一点点害怕和张惶……比如,只有吴指导夸过他的反手有灵性,肖指导说他半点也不算天才……
他们早就没心思计分了,不知道几比几。
像下定了某种决心,陈玘尝试了很少练习的反手拧拉。
别人讲他反手不行,讲多了,他便埋头苦练正手体系,越来越不敢将反手用来迎敌。纵然神兵宝剑不拿出来多练,也是会生锈的,藏着藏着,反手好像真的如人所言般退化。
那些人还要返回头来,一副全天下自己最有远见的神态讲:“看吧,我早说了陈玘反手不行。”
本以为动作会生疏的,这灵光乍现的反手居然上台了,巧妙地奔到林琅反手大三角位,速度快得像黑夜里乍现的闪电。
他终于反手拧出来了。
林琅胸口绷着的那根弦一松,手脚软得接不住球,扶着球台滑下去大喘气。
陈玘撒了拍过去扶。
林琅笑出了声,月光撒在她眼睛里,一闪一闪的水光,难怪会有猴子捞月这个成语,好看得紧。
陈玘撩起衣服的下摆给她擦汗。
刚蹭上她的脸,才想起来他的衣服早湿了,急急地撤回,用手背擦。
结果他的手背也脏兮兮的沾了灰,在林琅脸上留下一道突兀的灰印子,又惹得陈玘着急。
林琅用指尖拂去他额头上的汗珠,他这个时期特别爱留一种韩系的逗号刘海,满带着纵横捭阖的少年气,把饱满的额头露出来,很方便人亲。
“有没有觉得,跟我打的时候,就算一时没拿下来,也不怎么难受了?”
陈玘点头。
“《西游记》看过吧?孙悟空一开始不也动不动抓耳挠腮沉不住气,后来呢,在取经路上,摁住了‘心猿意马’,修成正果。有解读说,孙悟空和白龙马就是‘心猿意马’的象征,拴住心猿,牵住意马,给猴子戴上紧箍咒,给马儿指定一个明确的方向,以前赢过谁输过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划,你又可以是全盘的赢面,就打呗。”
陈玘用稍微干净点的指腹一点点小心地给林琅清理脸颊,话也是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