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呀。”林琅逗孩子似的逗他。总算是能仗着以前的人生经验,好好欺负一下陈小杀。
牵个手碰个耳垂都能害羞成这样,什么性质不必多言,忍不住让人想在白纸上涂抹两笔。
“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陈小杀憋半天憋出来这句很没有杀伤力的俗语。
“哦。”林琅点头,然后缓缓举起来他们还相扣着的手。
无声地举出了悖论,他说男女授受不亲,还牵着她的手干嘛呢。既然小手都让牵了,摸一下耳朵有什么不能的。
林琅没使劲,陈玘要抽回手是很轻易的,却在羞臊胆怯中一点一点松,到最后也没舍得彻底脱离,突然一下转移话题讲:
“下午人太多了都没好好跟你切磋呢,要不然我们现在去打乒乓球啊,动点真家伙,我不让你的。”
“行啊,我也不让你。”
林琅应战,没在口头上退让半分,感情归感情,她知道陈玘这人骨子里还有一点大男子主义,但在这方面她不想陈玘单方面地讲出“让”这个字。
小杀神也不能让一点杀神,要威风八面地跟他讲清楚。
陈玘蓦然胸口热气一荡,觉得和林琅相见恨晚,她飒沓洒脱的模样又给了他似曾相识的亲切感,好像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拍即合。二人便又先绕回去取拍子,不好走正门惊动了主家,陈玘一个助跑翻上了矮墙,在老刘家取完了自己的拍子后,按照林琅的指示也爬窗拿了她的拍子。
“你这拍子真不错啊。胶皮哪儿买的?底板韧性也大。”
陈玘没忍住感叹。
林琅往球拍上呵气醒拍,东瞅瞅西看看,特意挑了张瑕疵最小的一张水泥球台,莞尔道:
“十几年之后才产,没处买的。没事,到那时候了,队里会给大家都配上。”
一套一套的,说起来玄之又玄,偏到了这个时候,林琅说什么陈玘便信什么,没想过要怀疑。
陈玘热身热起来了,拉伸,左右螃蟹步,林琅也迅速进入了大战时期的状态,气沉丹田,千万冷静克制。太好了,有机会和最年轻的他,来一场此生不忘的师徒大战,结果很重要,过程更重要。
她挑战过很多对手,打过无数场最开始无人看好的硬仗,最后登上了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高度。
职业生涯中最期望最难遇到的对手,不过是眼前这人罢了。
以前林琅倒是也想跟陈玘动真格来一场,有次看陈玘跟别的年轻球员打,有个球,陈玘想到了,觉得能接到能处理好,结果拎着胳膊伸过去后,手腕不自觉地往下掉。事后陈玘怅然感慨“老了”,林琅怕他难受多想,一直没真提出来正儿八经的比试一场。
但她很确定,此时此刻相对着的23岁的陈玘,需要她,需要醍醐灌顶打破心魔的一场球。
所以林琅应对细节应对得很仔细,掏出来了一排球一个个转起来试着圆不圆。有的球质量不行,打着打着打椭了,转起来很明显偏,体育课带孩子们随便练练玩儿还行,高手过招不能容忍,林琅把不好的球直接挑出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