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这顾家真是大手笔啊。”
“……”
外头人声鼎沸,顾连清坐在轿子里轻抚去泪痕。她收整好自己的帕子,然后双手交迭放在膝上,哭过一场,她的担忧和不安反倒消散了不少。
她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忽然发现轿子停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开动,便轻声问:“玉荷,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回她的并不是玉荷,而是媒人,媒人喜气洋洋道:“前面好像是被占了道,该是哪位贵人出行了,小姐别担心,不会误了您的吉时的,这个时辰出门,说不定就是去喝您的喜酒的呢。不过就快到了,等会儿,您可就不能随意说话了。”
顾连清点点头,谨记于心,“知道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顺从地听着别人的安排。
黄昏时分。
肃王府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
“恭祝肃王新婚大吉!”众人群声贺喜。
谢景安举杯礼敬,一身喜服,衬托得他更加春风得意,突然一个下人跑过来,冲着他悄声耳语几句,肃王英俊的容貌瞬间更是舒展开来,连唇间的笑都多了几分。
他眉眼带笑,容光焕发道:“多谢诸位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小王的喜宴,小王铭记于心。”
有官员立马谦虚道,“肃王哪里的话。我等能喝上王爷的喜酒那才是我等的福气。”
谁人不知谢景安自幼得宠,十六岁便开衙建府,被封为肃王,是皇子之中少有的恩宠。
今日是他喜宴,众人自然是排着队来巴结。这不门口库房里礼品都快堆不下了,搁门口摆着呢。
“是啊是啊。”众人应和。
酒席上欢声笑语,酒烈菜香,一片欢喜祥和。
而裴府,花轿虽晚了些许时辰,但好在赶上了吉时。席面上也是一排欢声笑语,喜庆连连。
新房里。
夜晚,灯火微明,红烛摇曳,室内一片寂静。
伺候的妈妈和下人们都出去了。顾连清一个人乖巧地坐在床榻上,到底是第一次出嫁,她还是紧张得手脚出汗,浑身僵硬,肚子还有些饿了,她刚想出声喊玉荷,可想起先前媒人的叮嘱便没有出声,只是摸了摸肚子。
她悄悄地拿出怀里的玉佩,紧紧地捏在手心里,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脸颊通红。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响,轻轻地开了,顾连清赶紧把玉佩藏回了袖子里,耳边响起了厚重的脚步声,那步子离她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忍不住跟着那声音“咚咚”的响。
隔着喜帕,她看见那双黑底红靴停在了她跟前,顾连清紧张得咬住唇瓣,头脑几乎一片空白,这便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少年郎。
她不禁鼻尖微酸,往日宫宴上遇见,他们也只能远远地看上一眼,而今日,他们终于成为夫妻了。
眼前的人在她身前静静地站定了一会儿,没有出声,弄得顾连清心底也打鼓,她刚想张嘴,又见那人转身去拿了喜秤,然后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