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
脚步声在空荡的大堂内响起,一袭黑衣带着冷风掠过,又在一片空地上驻留。
“事情怎么样?”
“完成了,如同您吩咐的那样,没有出差错。”
他低着头,朝着主位上的那个男人。
“黄巾军覆灭,那三兄弟已死。我亲自去验过他们的尸首,可以肯定没有被掉包。
“余下的乱党或四处逃窜,或再占据一方土地宣称黄巾正统。不过失去了主心骨的这些农民,不过是宵小鼠辈,翻不起什么浪来。”
瓷碗的清响闪过片刻。被称为家主的人正在品茶,眼瞳深邃,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许久的寂静之后,一缕低沉的声音终于划开空气。
“好,很好。”
他微眯双眼,食指敲打着木质的扶手。
“汉室其他大臣的动向呢?”
“回禀家主。据各处的细作回报,如大人您猜测的一样,已有不少诸侯蠢蠢欲动,欲要借着这次祸乱分一杯羹。近的袁家,曹家,远的凉州,冀州,均有不同程度的异动。”
他微微颔首,嘴角隐隐约约的,似有笑意。
“忍不住,忍不住,这天下,没几个人是能忍得住的。”
他是在自言自语,他不希望有人回答,于是没人应和。
“去吧,再添一把火。”
黑衣人愣住片刻,方才拱手。
“不知家主所言添火,是——”
“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
他打断了黑衣人的话语,默默吹熄了一遍的烛火,站起身,缓缓走至窗边,抚着窗棂上的月光,眺望远方。
“去吧,你不该继续留在这里。”
——
——
“夫君。”
一名黄衣女子缓缓步入营帐,走向那坐在床沿读书的男人。
“夜已经深了,还不休息么?”
她坐在男人身旁,靠上他的肩。
“不着急,”男人敲敲那片竹简,“待我看完这几句就睡。”
这便是徐风,如今黄袍军的当家人。而坐在一旁的,自然就是他的妻子张皎。
将近半个月的行进,这数千将士终于是脱离了围剿黄巾残党的高危地域,北上至冀州幽州地界。
“没多远就要到公孙瓒手底下了吧?”
徐风开口发问。
虽说手上有舆图,然而毕竟世事变迁如流水带沙,或许不出一两个月,这势力范围也能大洗牌数次——黄巾不就正是这样的例子么?
“是了。”
张皎一边为徐风打理着黝黑的长发,一边轻声回答。
“凌儿冰儿今日已经派人去打探。要不了多久,我们便能看见公孙家的大旗。”
“她们二人倒是辛苦了。”
闻着身边人散发的清香,徐风到底没法看下书去,只好卷了竹简,放到一旁。
“不知夫君今后,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