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楼是不高的,但这栋楼下面有一层增高的小木架,比平房的一楼窗户便又高出一米。
现在不仅要为了出去弄髒礼服,还可能要冒着摔伤的风险。
乔意瓷没时间犹豫,把刚才坐着休息的椅子挪到窗边,先将高跟鞋从窗户里丢了出去,然后踩上椅子,小心翼翼地半坐在古窗边。
旁边的方格窗户晃晃悠悠,乔意瓷不敢借力。
她慢吞吞往窗户上坐,才放下一条腿,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一声紧张担忧的男音:
“乔意瓷!”
乔意瓷循声望去,浓墨般的夜色里,谢违站在石桥上,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一轮皎月。
湖面上的粼粼水光折射在谢违脸上,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
那一刻的四目相对,乔意瓷知道自己可以无痛下窗了。
谢违只见乔意瓷颤巍巍坐在窗沿,一条腿垂在窗外,一手扶着墙壁,本来还慢吞吞地动着,每一个动作都看得他心惊。
见到他的那一刻,水眸亮晶晶地望着他,眸里闪动的不知是月色还是眼泪。
谢违喉结滚动,快步朝她走去,也不管那窗户下面都是丛高的杂草和泥土地。
乔意瓷手指紧紧抓着墙壁拐角的地方,目光紧紧跟随着谢违,直到他就站在窗户下面。
“你怎麽才来?”被对家针对设计的委屈来得迟缓,她现在才感到鼻子一酸,别扭地问。
距离缩近,谢违看到了她的狼狈,淡青色裙摆沾上了灰尘,雪白的手臂上也不知在哪蹭到了灰。偏偏冰肌玉骨,在夜里也白得发光,不晓得该说是雪媚娘还是髒髒包。
谢违没计较她话里的漏洞。
只朝她伸出手臂,声音沉稳有力,让人信服:“别怕,我抱你下来。”
忠犬
32
乔意瓷当然不会害怕了。
在看到谢违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晚她可以无痛下窗了。
谢违身量本就修长,伸长双臂便足够拉到她的手。他说:“你跳下来,我能接住你。”
乔意瓷抿了抿唇,小心翼翼朝他倾身,勇敢往下一跳就落入谢违怀里。
室外的温度比室内低上许多,乔意瓷身上穿的还是薄如蝉翼的礼服,一阵寒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违感受到她在发抖,慢慢将她放下,让她踩先在他的鞋上。乔意瓷双手扶在他腰侧,乖乖照他说的做。
谢违脱下深灰色大衣,披在她肩头,再带着她走到高跟鞋旁。
乔意瓷低头穿好鞋,跟他客气了一下:“你不穿吗?”
“我不发抖。”
“噢。”既然他这麽说,乔意瓷也不跟他客气了,是他主动把衣服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