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会在最后一天下定决心储备干粮,是因为她周围的人都准备了,她觉得自己不能拖舍友后腿,而且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
因此在周五下午下完最后一节马克思主义课后,米灵便冒着寒风,狂奔校门外隔了一条人行天桥的超市,买了几个干面包和几杯泡面。
米灵出门的时候,天气还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的,虽然携带着北风的呼啸,天气寒冷,但却没有一点暴雪即将来临的迹象。
直到她到达商场,刚逛了不到十分钟,外面的天色就开始慢慢变暗。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
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
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米灵随意在购物架子上抢下几包泡面,这个时候连口味都不用挑了。主要也是因为如果你跳来跳去的话,货架上所剩不多的泡面也会被他人抢购一空了。
米灵也是被这空荡荡的货架子还有外面阴沉不定的天色逼急了,才从一位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普通话的大妈手下抢到几包为所不多的泡面。
她觉得她在南方的十三级台风天到来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猖狂!
话说,米灵从商场里面饰品店挑到那只小小的缩头乌龟后,也就不管不顾外面的狂风呼啸,大雪纷飞,把购物袋捂在胸前,紧紧抱着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飞奔出商场。
暴风雪越来越猛烈,米灵走在路上,人的鼻子和面颊冻得更厉害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羽绒服外套里,需要把衣服裹得更紧些。
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多,走到最后,米灵脚下的长筒靴已经深陷下去一厘米。
天边,地平线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
风似乎开始在改变方向了;一会儿迎面吹来,吹得雪花糊住了眼睛;一会儿从旁边讨厌地把羽绒服的帽子从头上吹下来,嘲弄地拿它抚摩着米灵的脸;一会儿又从后面通过什么窟窿呼呼地吹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米灵终于回到宿舍后,她清晰地感觉到在狂风暴雪中走路是什么滋味,寒冷倒是不用多说的,还至少要比以往走同样的路程多花三倍的时间。
回到宿舍,舍友都不在,应该是到图书馆避寒了。
米灵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把手中的购物袋直接扔到地上,也没来得及把身上早已被大雪浸湿的羽绒服脱下来,而是拉开了羽绒服口袋的拉链,从里面掏出那只小小的、栩栩如生的缩头乌龟。
接下来她又从书架上掏出三只不同尺寸的小乌龟,拿在手里,一个一个摩挲着乌龟壳上面的纹路。
将三只小乌龟与刚刚购买回来的那只小乌龟背上的纹路作对比,隐约之间觉得哪些纹路雕刻的规律有些熟悉,可是待她再次确认的时候,她又觉得刚刚的熟悉感只是一种错觉。
最后,米灵还找出了放大镜仔细描摹观看,可惜眼睛都看花了,也没察觉出几个乌龟之间的相似之处。
米灵叹了一口气,觉得刚刚自己在商场的时候肯定是脑袋发热不清晰了,才会觉得这个刚买回来的小乌龟与另外自己收藏的那几个有什么相似之处。
哀叹完之后,米灵才察觉出自己此刻全身发冷、僵硬,抱了抱手臂,发现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才想起要换衣服。
最后,米灵还是因为这场突然提前赶到的暴雪感染了风寒,暴雪下了整整一周,米灵也因为感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
期间,很多同学都出去打了几场雪仗、滑冰、堆雪人,而米灵只能自己一个捂在被窝里,倾听外面大广场上传来的欢声笑语,米灵伸手扯上棉被,捂住小脑袋,在心里哀叹实在悲哉、悲哉!
……
大雪过后,米灵的风寒症状总算有所好转,这时候路上的积雪也开始慢慢融掉了。
米灵可以出门的时候,已经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期末考试。期末考试持续半个多月的时间,同学们都是一边备考一边考试的,期末考试关乎到奖学金的问题,米灵也很认真地备考。
期末考试之后,就是寒假了,米灵为了节省火车票的费用,早早提前一个月的时间定好回家的火车票。
米勇和冯芳舒得知米灵定的是慢车之后,在电话里坚决表示反对,说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坐那么久长途火车不安全,无奈之下,米灵只能大手笔的给自己定了一张高铁票。
因为定的是高铁票,回家的途中自然是比坐绿皮车舒服了许多,而且也就十多个小时的时间,不用在火车上吃喝住宿,米灵觉得这钱花的值了,突然有一种成为了暴发户的自豪感。
回到家之后,半年不见自己女儿的冯芳舒自然上来嘘寒问暖的,主要是她发现自己的女儿这半年的时间还瘦了不少,冯芳舒捏了捏女儿没有多少肉的脸颊,简直心疼死了。
一个月的假期,冯芳舒变着法给女儿做好吃的,把女儿掉下的肉给补回来。
冯芳舒想着自己女儿暑假的时候去打工本来就瘦了不少,现在更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在这样瘦下去都要没个人样了,还是小时候胖嘟嘟的可爱。
因此,每次上桌吃饭,冯芳舒做的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往米灵的碗里夹菜,米灵也不拒绝,时隔半年,好不容易吃上家常菜,怎么算都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