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肆一秒变脸:“别啊,你老师我是那种喜欢刁难学生的人吗?有困难你说嘛,行了,研讨会我自己去。”沈应知在心里比了个大写加粗的“v”,但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叶南肆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补充,“寒假的青孟山义诊我已经给你报名了,这个你准备准备,近期就要培训了。”沈应知眉头一拧:“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就给我报名?再说了,你都不让我考虑考虑?”“你只要知道,我是带队老师就行了。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研究生这种东西,最终还是我选你,不是你选我。再说了,你是未来的医生,要胸怀宽广,哪能一天到晚尽想着谈情说爱,正经事也要做的。”“我也不一定非得考你的研究生啊。”但这根本威胁不到叶南肆:“哦,那你可以试试,看除了我,还有谁敢要你。”所谓斯文败类,沈应知觉得自从认识了叶南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适合来诠释这个词的人了。研究生是肯定要读的,跟着叶南肆也是最好的选择,这一点她从未怀疑过。只是眼下,黄风雁的状况又不稳定,周尽城和她之间的事瞒不了多久,黄风雁总会知道。她原本计划在此之前多陪陪黄风雁,然后慢慢开导,平时在家里时间不多,她就指望着寒假。可叶南肆的出发点也是为她好,她反抗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真正落到现实中,她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培训是从中秋节之后开始的。下乡义诊是海城医科大坚持了十多年的公益活动,为了提升海城医科大的社会形象、培养学生的耐心和社会责任感而存在的。一开始是学校官方组织,后来慢慢变成了学生自发组织,但需要有专业老师带领。因为组织的正规性和专业性比较强,所以参加活动是有学分可以拿的,并且表现得好也是可以纳入他们本校保研的资格考查,和毕业生的夏令营自主报名不同,这个主观性很强。用叶南肆的话来说,主要看眼缘。毕竟不属于学校教学系统内的活动,培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学生们牺牲了课余休息换来的。十一月初,晚秋,一节培训课上到了晚上十点多。外面下着雨,玻璃窗被室内的热气糊了一层,看过去灯火朦胧。一起来参加培训的还有沈应知的另一个室友秦厘,她沉默寡言不太好相处的样子。秦厘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栗色大波浪卷长发披在肩头,耷拉着盖住了半张脸。课程结束,选搭档,沈应知看了秦厘一眼,走过去,问:“秦厘,我们组合?”秦厘抬起头,眼神淡漠:“行。”填了表,向末和涂图便端着一碗麻辣烫走了进来,和秦厘打招呼,对方给了一个没有表情的眼神就走了。涂图还好,向末却是不能忍,当下把麻辣烫往桌子上一甩:“哎,不是,神气啥啊?不就是个暴发户富二代嘛,一天到晚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一样,有必要吗?”沈应知把表格交给负责的同学,饿得有些扛不住,拿了麻辣烫就开始吃。向末看她不接自己的话茬,委屈极了:“你都不安慰我一下?”沈应知抬眼,吸了一口红薯粉:“嗯,就是就是。”“就是什么啊就是,你个墙头草!”“嗯,”沈应知转移话题,评价道,“土豆片很入味,豆腐也很嫩,海带有嚼劲,藕片却是脆的,最关键是这汤,是不是换老板了啊,鲜辣并且酸味适中!”向末火气很旺,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一把夺了过去:“没心没肺的东西,找你的好闺密秦厘吃去吧。”手里一空,沈应知慌忙把那口玉米肠塞入嘴里,还来不及说下一句话,向末就端着东西跑了。她不解,问涂图:“她俩闹矛盾了?”涂图摇头:“对于义诊末末也有想法,比秦厘先报名,资格也够,谁知道后来就被秦厘挤下来了。”换了表情,涂图又八卦道,“周大帅哥今天电话都打到宿舍了,打你手机你怎么不接啊?”“我手机没电了,一下课就跑来上课,饭都没吃一口。”说完,沈应知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心里惦记上了涂图那句话,于是收拾了东西就回了宿舍。给周尽城打过去,对方没接。然后,接下来的三个月,两人断了联系。我的初吻还给你留着呢施仰翻雪出来,艰难地呼出一口白气,凑近了周尽城,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声音说:“山下上来了一队人,我好像看到小沈医生了。”零下二十多摄氏度的青孟山顶,被米把深的大雪覆盖,四周是空旷寂寥的松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