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不住心中的担忧,还是走进里屋去瞧了一眼宗老太太。
宗老太太正在安睡,面色仍是惨白虚浮,每瞧一眼都让人心里极不好受。
这段时日,是苏婉宁与方盈盈衣不解带地在宗老太太身边侍疾。
两人都盼着宗老太太能早日痊愈,尤其是方盈盈,她日夜流泪,几乎哭瞎了一双眼。
苏婉宁从荣禧堂出门时正好瞧见行色匆匆的方盈盈,见她从外间归来,神色间很是疲惫沧桑,便问:“盈盈妹妹,你这是从哪儿来?”
方盈盈也瞧见了向自己走来的苏婉宁,便停下脚步朝她敛衽一礼。
“婉宁姐姐。”
两人在廊道上碰头,约莫是心中都闷闷得不开怀的缘故,好半晌都没人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苏婉宁才道:“还未祝贺你新婚之喜。”
方盈盈却是杏眸一黯,只淡淡地说:“老祖宗若好不起来,我有什么喜可言?”
她十二岁那年搬来了宗府,母家败落后是宗老太太给了她安身立命之所,给了她优渥富贵的日子,给了她妙龄女子该有的尊严。
在方盈盈的心里,宗老太太就是为她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如今大树枯萎,她心里焉能不痛?
苏婉宁心中愧怍难安,好半晌只挤出一句:“外祖母一定会没事的。”
与方盈盈辞别之后,苏婉宁便回了自己的院落,让月牙给她研磨。
她写了一封信,让人加急着送回京城。
她爹爹苏其正如今虽只是个闲散王爷,可到底在京城里有几分人脉。
若他识得几个能人异士,说不定能为宗老太太解了这离魂散之毒。
无论如何,她总要想法子挽救外祖母的性命才是。
除了要担心外祖母的病势外,苏婉宁还要担心徐怀安的安危。
写完信后,苏婉宁便让月牙去问永芦,问他徐怀安有没有回府。
月牙不敢拖延,小跑着去找了永芦,问完话后又小跑着回了苏婉宁这儿。
“徐世子还没有回来。”
此时,金澄澄的余晖已洒落进宗府。
苏婉宁是愁得根本没了吃晚膳的心情,她不停地在梨花木桌案旁踱步,无论丫鬟们怎么相劝,都不肯停下步子。
月牙和丹蔻苦劝无果,只能反其道而行:“姑娘快吃饱些吧,若是一会儿徐世子还没回府,您就该吃饱些去扬州城里寻他才是。”
鲍二家的也说:“是了,姑娘若不吃饱些,可是找不到徐世子的?”
话音甫落,苏婉宁果然听了劝,吃了几口饭后便赶去了徐怀安的院落。
她赶去时永芦正好守在院门处,瞧见她的身影,就说:“姑娘,世子爷要奴才给您递信。”
“递信?”苏婉宁心中十分讶异。
永芦点头如捣蒜,立时将一纸信笺交到了苏婉宁手里。
苏婉宁拆开信笺,便瞧见了那信纸上墨迹未干的字迹。
徐怀安写的十分匆忙,信纸上头只有寥寥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