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人还在闺阁时,便亲自缝了袖帕扇套,或是荷包香囊。亲手所绣之物方能彰显您的心……。”
月牙笑着说到此处,却发现自己身旁立着的豆蔻和绮梦都敛起了笑意,甚至于肃正着一张脸望向了她。
“蠢妞!”丹蔻笑骂了她一句。
月牙也渐渐地意识到她想出来的报恩法子有多离谱。闺阁中的女子若将亲手所绣之物赠予了男子,那便代表着她心悦此男子。
苏婉宁瞧见了月牙委屈巴巴地撅起嘴唇的模样,心里只觉得她这副娇憨的情态着实可爱,便忍俊不禁道:“我瞧着月牙是想嫁人了。”
月牙的脸颊霎时烧红一片,一时羞窘得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丹蔻和绮梦去拉住了她的柔荑,怎么也不肯让她躲羞着逃离内寝。
“这是被说中心事了。改明儿就让夫人给你择个乘龙快婿。”豆蔻和绮梦笑着揶揄她。
主仆四人打闹了一番后,天边也泛出了灿亮的曦光。
苏婉宁便缓缓起了身,对镜梳了妆后,便朝着铜镜内那位端庄的女子莞尔一笑,道:“也不知这两句歉语和谢言何时才能说出口。”
她是囿在内宅里的妇人,而徐怀安则是翱翔在天地间的雄鹰。
她与徐怀安之间隔着天堑般的距离,只怕要隔上许久才能再与他相见一回,相见了也不代表两人便能随意地说话问好。
压在她心上的宗法礼教比山还要沉重。
纵然此事艰难,苏婉宁却也会把这份恩情牢牢地挂在心头,永志不忘。
求饶
莲姨娘小产之后,许湛一连在莲心阁内陪了她六日,他并不是小气吝啬之人,为了抚慰莲姨娘千疮百孔的心,便将自己的一家私产店铺记在了她的名下。
每逢初一和十五,许湛才会去松云苑留宿一夜,与苏婉宁行敦伦之事。
苏婉宁的母亲宗氏曾是洛阳豪族宗家的嫡长女,性子谨慎又端庄,教导出来的女儿也是这般板正肃谨的模样。
许湛喜爱苏婉宁的柔美与大方,却又深厌她在床榻上如死鱼般的木讷。
每回留宿松云苑后,他总会去莲心阁内与莲姨娘欢好一番,交颈缠绵间不屑地说:“妇人在床榻上就要放浪些才好,若像苏氏一般不解风情,便没了意趣。”
莲姨娘专心致志地服侍着许湛,听得此话后嘴角虽勾出了一抹姣美的笑意,心里却很是不忿。
只有以色侍人的女子才会在欢好时对许湛予给予求,苏婉宁是正妻,自然不会自甘下贱。
“爷会一直这么喜欢莲娘吗?”
初雨方歇,莲姨娘便伏在了许湛肩头,软着嗓子问道。
许湛正是意动欢愉的时候,便笑着道:“爷难道还能厌了你这小妖精不成?”
说罢,他便偏头在莲姨娘脸颊处映下一吻。
得了这一番含糊其辞的答话,莲姨娘只觉得自己的这一颗心空落落得难以安定,有时宁可让自己蠢笨一些,这般才能被许湛的甜言蜜语哄骗过去。
大约三日后,许湛便去花楼寻了自己的旧相好,还因为拈酸吃醋而与一皇商家的长子起了争执。本朝贱商,本偏偏那皇商家里出了个宠妃,枕头风一吹,惹得陛下好生申斥了许湛一番。
许厉铮知晓此事后怒不可揭,便不顾邹氏的求情,硬是抽了许湛两鞭,这事还惊动了许老太太,老太太一出马,连许厉铮也不敢再痛打许湛。
苏婉宁私心里只觉得公爹打的还不够重,许湛在松云苑养伤的这几日,日日痴缠着要她忙前忙后的服侍。
可怜苏婉宁又要管家理事,又要照顾养伤的夫君,连停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因此次许老太太出言帮忙,许湛身上的伤并不重,将养了两日便能下地走路。
他闷在松云苑这些时日顿觉百无聊赖,腿脚好利索了之后便兴冲冲地赶去了花楼,只是这回不敢再与旁人起了争执。
邹氏怕儿子风流过甚而伤了身子,又怕他频频赶去花楼的行径会惹恼了许厉铮,便将苏婉宁唤到了兰苑,耳提面命地说:“娶你进门难道只是做个摆设不成?你也该多劝着些湛哥儿,别让他总是忘花楼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