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赶紧跟着扒拉,有点紧张,“我……哎,我特意在网上搜的喷发胶的教程呢……”
“你有病啊?”我哭笑不得,“你还是别打扮了,走个过场得了,又不是走红毯,搞这么正式干吗?”
“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啊,”岑深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怎么说也是温总邀请我的,我不能给他掉价么。”
我求求你了,你不掉价就掉肛了好吗?
我也摸不准薛擎的心思,只是直觉觉得不对劲,那家伙特意让温岭远叫上我作陪,多半就是怕岑深会拒绝,心思细密成这样,说真的,挺让人不安的。
路上我就给岑深打预防针,“我跟你说啊,你不就是感谢温岭远么,离薛擎远点啊。”
“呃,你多心了吧?那可是薛少啊,我算哪根葱,怎么可能看……咳,看上我这样的……”
跟直男真是讲不通道理,算了,还是我留神护着点得了。
当晚的派对盛况自是不必赘述,灯红酒绿,穷奢极欲,锥子脸蛇精不论男女流水一样呼啦啦地在眼前不停飘过。然而就算俊男美女扎堆,薛擎依旧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颗星,还特意心机婊地把扣子扯到胸口,露出半片胸膛和锁骨,把周围有意无意的弯男直女都迷了个神魂颠倒。
然而狩猎目标却是毫无所觉,全程紧张兮兮地谨防被美女搭讪,瞅都没怎么瞅过那只骚包,于是某人煞费苦心地在人群中央卖弄了一整晚风情后,终于是忍无可忍,拉着温岭远干脆过来打直球。
“其实你也不用总谢我,”温岭远和岑深碰杯,笑着说,“赵医师是看了薛少的面子才出山的,我也就是个传话的。”
薛大少撩了撩自己金贵的刘海儿,一边保持帅气的姿势,一边委屈兮兮地哼哼,“就说呢,小岑你不公平啊,关系都是我走的,你怎么就谢他一个人?”
岑深吓了一跳,忙不迭摆手,“不不,我是一起谢,一起谢的……”
薛擎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坏劲儿,可偏偏就是那对上挑的眉眼笑起来分外地勾引人,我一个背景板都被他笑得有点上头,更别说直面承受这24k爆炸性美颜攻势的呆萌宅男岑深了。就算你丫再怎么直,在盛世美颜的轰炸下难免还是会有点摇晃,就好比我一个弯的,要是霉霉在我眼前盈盈笑着放电,我也不介意直上那么一会儿。
所以聊着聊着,岑深忽然就呆了一下,赶紧垂下眼讪笑着说,“我、我平时就在家看看剧打打游戏什么的,没什么娱乐……哦,还会看书的。”
“都毕业了看什么书啊!”薛擎吊儿郎当地凑近了,猫眼不停眨巴,不遗余力地勾引人,“听说你还是研究生?哪个学校啊?”
岑深看他靠得太近,不习惯地退开一步,讷讷道,“k大的。”
话音落地,围观群众集体沉默了一瞬,三秒钟鸦雀无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岑深赶紧解释,“就是运气好,运气好考上的。”
薛擎慢慢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哟,还是个学霸呢。”
岑深明显不好意思了,谦虚地说,“不不,我就是学习挺努力的,不怎么聪明,谈不上学霸,谈不上的。”
薛擎眯着眼睛,酒杯的杯口掩住了他漆黑的瞳孔,让人看不清表情,只传来一声低笑,“你还真是……挺不错的。”
岑深显然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也难怪刚毕业不到一年就升任了项目组长,还让那个草包经理如坐针毡。如果他的人生能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应该是很踏实地一步步升职,加薪,三十来岁崭露头角,四十来岁功成名就,顺风顺水、衣食无忧地过完简单干净的一生。
原本,这才是他该走的路。
可我隐隐觉得,此时此刻,似乎已经到了终点了。
当晚薛擎就一直在边上叨逼叨,岑深不善言辞,他自己一个人居然也能强行把话题进行下去,我和温岭远就在旁边捧哏配合他,努力降低智商来彰显他的惊才绝艳。
总之尬聊了一晚上,我俩跟着“哇!”“呀!”“哎妈!”了几小时之后,我都有点猜不透薛大情圣的路数了:这一晚上跟个二逼似的装疯卖傻,就能斩了直男了?这年头直男都这么好切了吗?
然而回来的路上,岑深就一直感慨,“哎,薛少还挺逗的呢。”
“……还行吧。”
“真的,我没想到他这么平易近人。我寻思那种有钱人的大少爷都是高高在上,不屑理我们这些普通人呢,他人可真好。”
“说几句话而已,这就好了?”
“挺好的啊,幽默风趣,那么会说话,挺有意思的。”
……套路,都是套路。
总之第一步刷好感度貌似是成功了,而接下来庸俗而老套的发展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男人也是可以用礼物攻略的啊,”温岭远颇有经验似的,“不过小岑贵重的都不收,薛擎就想办法逗他开心呗,他那种标准的禁欲宅男,肯定连玩都不会玩。”
温岭远也没说错,岑深的确是不会玩,最多也就玩个撸啊撸强行赶潮流,整个人单纯又无聊,所以被薛擎带着解锁各种游乐场所,除了理所当然的新奇和惊叹以外,对薛擎等人也就升起了一丝羡慕和钦佩。
“你还会打靶呢?”
这天我又被强行“邀请”到射击场去作陪,岑深是掩饰不住地激动,看到架子上各种型号的枪支挂了一排,惊喜道,“这些我都能试试吗?”
“当然了,带你来就是让你试嘛,”薛擎笑眯眯地凑到他旁边,很自然地勾住他的肩膀,“我经常来这儿,上次听你说喜欢看枪战片,就想着干脆带你过来玩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