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彦最终是没有念咒。他面色苍白,双手紧紧的攥成拳,一副气得不行的模样。顾司从未见过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气成这样,提着拳头就想替他出头。他站起来,语气狠戾的说:“我倒要看看,是你咒念的快还是我拳头砸的快。”刚刚还气得不行的云青彦快速伸手按住顾司的肩,制止了他的举动,并朝强哥继续挑衅:“你动了那庙一定会后悔”强哥冷笑道:“本来我只是想蹲守,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偏要动一动它!”云青彦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千万不要。”本来顾司是坚信云青彦被强哥气到了,准备找个机会用物理的方式教育对方。可现在又有些怀疑了,因为云青彦的反应实在是太大,就像是为了告诉别人他在无能狂怒,完全不合常理。之前在绣楼世界,超度者不信他的话,非要去超度小姐云青彦有生气吗?并没有。他不仅不生气还跑去站的远远的看热闹。这强哥是什么人,他谁也看不上,老向跟他同境界,他尚且要贬低对方讥讽两句。何况云青彦这种一开始他就看不上的人。所以他必然会和他看不上的云青彦唱反调。顾司明白了,云青彦也觉得庙有问题,但他不知道具体问题是什么,他想动庙,但又担心动了庙会产生什么他无法应付的后果。那么那只能找个别人去试试了。想明白了这一切的顾司开始配合他演戏。他一脸懊恼的刺激强哥:“你是不是太狂妄了些,你总要听听别人的意见啊!”强哥果然嚣张的说:“你们是什么东西?说的话也配让我听!”他旁边的老向锁着眉头没发表任何意见。强哥则直接拉着老向说:“走,我们现在就去那野庙!”老向显然知道风险,不情愿的说:“马上要天黑了”“又不是天一黑鬼怪就会出来,它出来至少要到阴阳交汇的12点。在这之前我们该办的事早就办完了!”强哥伸手去扯老向的胳膊,但老向依旧一动不动。强哥怒了,撒手喊道:“我喊你去可是让你蹭功德分,你别不识好歹!”老向说:“野庙也是庙,你怎么就知道这神像没有吸收信仰之力,没有灵识?”强哥说:“平时不烧香,还指望出事靠他刚吗?别忘了,他是被这里的鬼怪供奉的。就算他有灵识那也不是我们阵营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捣毁他的信仰载体,让他无法帮助鬼怪干预这个世界。”老向想了想似乎也觉得有道理:“你说得也对,人和鬼怪斗就算了,怎么能和神仙斗,万一那家伙为了信仰之力和鬼怪联手就麻烦了。我们现在就去处理”两人说完也没带其他超度者就出门了,想来强哥是真的不想那些无所作为的跟班蹭到他的功德分。见两人出了门,云青彦站了起来,他浮于表面的满脸怒气,瞬间便散去了,面容恢复如亘古不变的冰山一般。他对顾司说了句:“吃完饭休息会,就去修炼。”也轻快的跟了出去。顾司本来也想跟去,但云青彦这么说了他决定还是按对方的安排来。他忽然觉得锻体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强哥那一大串咒语念完也要几秒,但他的拳头砸到对方脸上大概只要一秒。如果坚持练,他一定还能更快,只要近身,他对上道法并不是毫无胜率。想到这里,他将剩下的饭菜全部塞了进去,晚上一定要继续好好修炼。他们口中的野庙在疗养院的东边。传统礼仪都讲究以东为贵,所以东道主也被称为主人。再加上云青彦从女鬼身上发现了信仰之力在帮她修复伤口,所以一时他也拿不准这女鬼和所谓的冥神的关系。如果真如女鬼所言,送她来这的人是冥神,所以她给他立庙倒也罢了。就怕这二者还有别的道不明的关系。庙宇不大,甚至看上去比疗养院还破旧。这种破旧倒也不是怠慢,而是时光的侵蚀,房檐上的砖瓦缺失,墙上的红漆剥落,窗户的木框裂开。但里面又很干净,一点蜘蛛网都没,明显常被打扫。神像是瓷的,一人高,立在小庙的中间,威严站立。穿着蟒袍头戴着旒冕。只是五官极为抽象,就像在原本属于五官的地方,该凸起的镶了一块,该为七窍的位置又草草挖了一块那般敷衍。神像前有香炉,香炉里还有香灰,每天都比头一天要多一些。强哥白天是派了人守在这的,但并没有人过来,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也说不出这庙的来由,只说他们来这里的时候这破庙就在了。那么烧香的,只能是夜间来的。强哥忌惮鬼怪夜间的杀伤力,毕竟夜间扔出去的诱饵没有一个能活的。他可不想以身犯险。但任务又不能不做,现在能做的就是在此设置个陷阱等鬼怪入瓮了。虽然太阳已经落山。小庙的一切还是平静如昔。庙里的烛火似乎是长明的,日夜都未熄灭。只是没了阳光之后,烛光便显的十分晦暗。强哥和老向走进小庙后,烛台的火焰也开始忽闪忽现。将小庙笼在了阴森之中。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异常。老向在外面用朱砂符咒布置阵法。强哥站在神像前凝视着神像,那神像的五官太过敷衍。普通人铸造神像哪怕没有见过神,都会下意识往端庄威严悲悯那方向铸造。因为那是人心中所希望的神的模样。而这尊神像给他的感觉就像儿戏。可如果真是儿戏,那为何蟒袍与旒冕又刻画的十分精致?强哥想不明白,但这不妨碍他毁掉神像。他所经历的鬼怪世界中并不是没有鬼怪给自己立像逼迫衍生存在信仰自己提升实力的。或许是鬼怪不想暴露自己的长相呢?即使鬼怪所拜之物是别的什么,那这玩意没有这神像作为锚点。也就无法通过它帮助鬼怪干预鬼怪世界。:()修仙异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