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有摆出这副脸色对李熏然,李熏然一时有点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但是适度的甜言蜜语总归没有错的。于是小李警官凑上去,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含含糊糊地说:“我想你了,真的,你看我都瘦了。”他这倒不是假话。凌远手在他硬得隐隐有些硌人的腰上摸过去,觉得这人几乎役什么脂肪组织,就剩薄薄一层皮了,痩的简直让人心疼。于是他叹了一口气,问:“那你要我怎么办?”李熏然凑上去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旋即退开:“……凌院长亲亲就好了。”凌远被他弄得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打他屁股。可李熏然己经贴上来了。他太迫切,环着凌远腰的手不由自主地使上了劲。他手上力气不小,凌远被他勒的有点难受,半抚慰半挣扎地在他脖子后面捏了两把,等腰上桎梏松了些,才深深吻上去。这人刚刚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真亲上来的时候又带了点儿狠劲,又恼又舍不得的样子,缠绵的时候溫柔,咬的时候也没留手。李熏然被他吻得又麻又疼,分开的时候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筒直一刻都不能从凌远身上移开,忍不住又要往他身上凑:“凌远……我真想你……我太想你了……”凌远本来给他点甜头就想收手。毕竟进门行李一扔就直接滚上床这种事情,说起来委实不怎么好听。可管他呢,反正这种话又他妈能说给谁听呢?他们在四肢纠缠的情况下到底是怎么成功地把衣服脱掉,大概演变成一桩悬案,但凌远把李熏然摁在床上的时候没人会去想这么多。他们太久没有触摸过彼此,李熏然敏感得吓人,凌远都没怎么碰他他就塌着腰软在床垫里。他顺着李熏然的脖子舔下去,一路吮过他身上纠结的伤疤。也就这么点儿的抚慰,就足以让李熏然湿得一塌糊涂,头发尖儿都在抖,连话都说不齐整。他看出凌远的企图,急得伸手去推他的头,断断续续地要制止:“你别……别……我晚上没洗澡呢……”都说当医生的多少有洁癖,李熏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凌远的确有。可他刚想把人推开,凌远的手就蜻蜓点水似的顺着他的脊柱一路摸下来。这人到底是拿惯了柳叶刀的,连爱抚都像手术,李熏然整条脊梁骨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抽走,身上手上软的没有一点力气。而凌远抬头看了他一眼,抬了抬嘴角,俯下身就把他整个儿含了进去。李熏然喘得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他仰着头却叫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软骨摩擦的声音。凌远慢条斯理,不缓不急,玩儿似的反复吞了他好几口,又用舌头珍而重之的从下往上舔。李熏然根本受不了他这样的撩拨,要叫,又要哭。想要,又想逃。他跟热铁上的鱼一样,拼了命的要挣扎,嗓子哑得像一辈子没喝过水:“凌远……别……别!”他哀求地堪称凄慘,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音都破了。凌远终于动了恻隐之心,不紧不慢地把他吐了出来。李熏然骨头都是酥的,黑湛湛的眼里茫茫然地映出凌远的影子,像神游天外,又像一往情深。他予取予求,哪怕被手指打开身体,也是心甘情愿。要的坦然,求的迫切,一心一意,只为凌远俯首称臣。凌远根本忍不了多久。他在分离的时间里尚未觉得难捱,这会儿被刻意忽略了两个多月的欲望却在血液里策马横刀,激荡着想要造反。他想得咬牙,念得切齿,又怕伤了人,只得磨蹭着试探。然而刚进去一点,李熏然就急切地朝他身上扒拉,两条腿抖嗦嗦地就要往他腰上缠。他睁着眼睛,看上去无辜又无措,然而觉察到凌远的不配合,居然抬着腰主动往上送。凌远一把把他按回去,额上青筋直跳,看他的眼神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慢点……别撩我i”李熏然喘着气看他,模样像是听懂了,然而事实证明那只是假象,因为他下一刻就凑上去想要索吻,神情居然是委屈又不解的:“可我想要……你快给我i”操。没人能忍。能忍的不是人。他要的时候坦诚的近乎浪荡,然而等凌远真的进去了,他又隐忍的近乎羞耻。凌远知道为什么,因为疼。他太大,那里又绞得太紧,恍惚间他几乎以为自己插进了李熏然身体的某个难以言说的伤口。他托着一把热烫的枪,刺穿他,烙印他,饥食他的肉,渴饮他的血,掌控他的欲望和喜乐,在他身上留下永不消退的痕迹。哪怕天崩地裂,这个人也还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凌远的吻和抚慰像是慈悲,浅尝辄止,欲罢不能。李熏然额上密密的汗把发根都浸透,湿个不住,抖个不停,抱着凌远的肩背哀哀地求:“你动动……你快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