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就这么拖了下来。金启辰不是一般人,上头给的压力很大,然而线索全断在半途,欧阳霖上次圈出来的几个可疑人物,经过大厦保安的确认,也都排除了嫌疑。物业那边对于提供名单的要求不太配合,李熏然能理解这种抵触情绪,好说歹说外加威逼利诱几回,才成功地要到名单。将近五十人的范围不算小,排查的工作量大大超过预期,因此侦查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熏然他们这头还没理出头绪,那头就又出事了。那天晚上凌远说有个手术方案要讨论,晚上不回去了。于是李熏然难得的和欧阳搭伙,在食堂解决了晚饭。他们这两天都在跟金启辰的案子,侦查没有进展,两个人的心情都算不上好,饭也吃得心事重重。然而就这么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饭,也没能吃得踏实,李熏然才来得及咬了一口鸡腿,他和欧阳霖的手机就同时响了。这种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李熏然一边掏手机一边赶紧往嘴里又扒拉了两口米饭,那厢欧阳霖已经惨叫起来:“我靠,饭都不让人好好吃了!”喊归喊,到底还是不敢耽搁,两个人看了一眼信息就匆匆出门,直奔案发现场去了。现场就在离市局不远的新式小区里,被害的是这家的女主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她上高三的儿子。男孩放学回家发现家门没反锁,心里疑惑,进门喊了几声也没人应,结果一开卧室门,就看见母亲倒在地上,满身满地的血。报警的是随后赶来的保安。李熏然他们到的时候保安已经自发地把现场控制住了,在单元门口就拦着人不让进。有这个单元的住户急着回家,跟保安理论了几句,情绪上头嗓子不免高起来,吵吵嚷嚷地想要往里冲。刚跨了一步,肩膀就从后头被人扳住,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张英俊但冷厉的吓人的脸。这面色严峻的年轻人冷冷地说:“警察,请让一下。”一时间没人敢说话,李熏然和欧阳霖进去了,才回头嘱咐保安:“是住户的就放进来吧,总把人拦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这是个小高层,死者的家在18楼,李熏然他们一下电梯,就看见楼梯间里坐着个十几岁模样的少年,旁边有个年纪不轻的保安陪着,正低声跟他说着什么。男孩子应该就是这家的儿子。他瘦削苍白,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小得多,长袖t恤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眼睛还红着,却已经没有眼泪。李熏然叹了口气,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这孩子,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缓缓这头,先进现场看看情况再说。客厅里有两个胆大的保安守着,看见李熏然他们进来,全都松了口气,一个劲儿地朝卧室指,却谁都不敢过去。空气里都是让人反胃的血腥味,死者仰面躺在卧室里。伤口集中在腹部,看样子是锐器刺伤,浅色睡衣被鲜血染透,已经变成铁锈般的颜色。现场还没处理完,李熏然只能隔着几步仔细打量尸体。他不过看了一眼,脸色就突然变了,一把抓住了在一旁勘察现场的欧阳霖的胳膊。欧阳霖毫无防备,只觉得骨头都被快他捏成渣了,立刻哼哼唧唧起来:“哎哟,祖宗!这是胳膊,不是萝卜,轻点,疼!”李熏然被他一提醒,手上终于卸了劲儿,他指着死者的伤口,低声说:“锐器刺伤,刀伤集中在左腹部……不觉得很眼熟吗。欧阳?”欧阳霖揉着手腕,这话听完已是悚然动容,他猛地掉头看向李熏然:“你,那什么,是不是太敏感了?”李熏然焦躁地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就是有这种感觉。”欧阳霖还想说什么,外头却传来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小源?”少年人特有的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凌叔叔!”欧阳霖眼睁睁地看着李熏然脸色一变,二话没说转头就出门。他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出去。门外站着个男人,正弯着腰摸着少年的头,欧阳霖看见他的时候正听见李熏然的声音传过来:“……凌远?”番外一望梅止渴1、凌远晚上一进门,就看见李熏然提着一罐可乐,正瞪大了眼睛看他。李sir身高腿长,人模狗样,走起路来挺拔得像是刚从哪儿的秀场上下来似的,经常迷倒一众不明真相的小姑娘。凌远对此的评价是:肤浅,都是一群不能透过外表看透本质的吃瓜群众。李警官对此很不服气,一边去扯凌院长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一边狡辩:“我可是我们局里公认的警草。”凌远把他拉过来亲了一口:“嗯,在一堆子地皮菜里,你确实是一根英俊的狗尾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