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寰夫人面目间笼一层神光,令人无法直视。只听那如同曙光般的声音端宏而和煦道:“汝因何而来。”
她的手臂随之幻化出几道虚影,一共六条臂膀,缠金拢玉,罗带翻飞,皆向着苍厘的方向伸出,每只手上虚悬着一样物件。
苍厘暗道:这是让我选了?
他定睛一看,那掌中之物分别拟作白隼令、木槵子、紫蜡丸、月缺棋、鹘鹰羽和鼻烟壶。
苍厘一时镇然,刹那间竟有种被窥破心意的感觉。他心底戒备,蹙眉不答。
牧真倒是没有料到,自己原先那鼻烟壶还有一席之地。他咳了一声:“我猜这是选你心中最真实的答案,可能会与接下来的考验方式有关。”
他蓦然觉出苍厘身上爆出惊人的杀气。
“不过是幻象而已。”苍厘漠然抬首,“不必因此乱了心智。”
“你……”
“这里没有正确答案。”苍厘目光澄定,“我是为入圣阙而来,所求之物必为灵徽。”
东寰夫人点点头,六臂虚影化去,又成了最初所见的提篮之态。
她从篮中摸出一枚灵徽,向苍厘展示。苍厘也就知道自己要找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了。
可那居然……
是个怪模怪样的活物。
苍厘叹气,想,我该把长空带进来的。
神女巨大的身影逐渐黯淡,连同无边无际的草原,周围翻涌的暗雾,一并消散。
苍厘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素白静室之内。正保持着进塔的姿势,手里还夹着使者印,正往外抽了一半。
他徐徐呼出一气。塞回印章,又将室内打量一遍,确认空无一物,起身推开一旁薄若蝉翼的门扉。
门外是一处绵延的走道,朴实无华地刻着箭头路标。
苍厘跟着路标走,绕了两个弯便听见前面不远处的拐角有异动。
【什么情况?】他稍加戒备,继续赶路。
牧真掠去看了一眼,声音有了明显波动:【白荧舟,他好像在埋伏你。】
苍厘又问了具体情形,毫不犹疑,几个闪身夺上去,扬手就是一刀。
这一刀电光石火,白荧舟惊呆了。他手指头上灵弦飘拂,所有傀丝尽节而断,算是彻底报废了。
小公子蔫巴巴耷着嘴,摸着断弦,一脸心疼,“你这什么刀啊!”
苍厘却道:“你怎么出来的?”
“我?”白荧舟眼珠子一转,“难道你也遇到那女人了?”
“你知道那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