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后来的两天,一路相安无事。这几天虽然没有太阳,但也没有再下雪,这给他们的赶路带来了便利。因为苏窈生病,耽误了半天的时间,四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五天,赶到了宜州的白水镇。几人休整了一下,第二天出发时,苏窈就发现,马车边多了几个骑马的人,看他们的装扮,应该都是练家子,武功不俗。沈砚终于也下了马车,和那些人一起骑马围在马车周围。他们这一行人终于从四个人变成了十几个人,有了点气势。自那晚之后,白天赶路时,苏窈就没再进过马车车厢内,一直安静地坐在沈墨的旁边。风平浪静地赶了几天的路,终于离京城越来越近,明天天黑之前就可以入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次,沈彦州带着他们住进了离京城最近的驿站。苏窈只看见沈彦州从怀里掏出一个类似令牌的东西,随意地递给了驿臣。那人看了一眼,神色大变,双手恭敬地将令牌递还给他,脸上带了点谄媚和讨好之意,将他们引进里面最好的上房。沈彦州仿若未见,只是对身边的人淡淡的吩咐道:“今晚在此歇息一夜,明日再进城。”说完便自顾自地进了房间。这几天沈彦州周身自始至终带着那种让人难以靠近的冷,比这北方的冬夜还要冻人。相处了这么久,苏窈也早已经习惯。管他是高兴还是生气,她只要负责好他的人身安全就行了。沈墨来到她的面前:“苏霄,今晚你和我一起值夜。”苏窈点头轻声应好。看样子,今晚又要有一场拼杀。自从答应做沈彦州的贴身侍卫以来,她还没值过夜。因为发烧和受伤,沈墨贴心地没有安排她值夜,这点也挺让人意外。她一直以为,沈墨是那种冷酷无情,不知变通之人。所以说,人还是要长久的相处和了解,才能真正认识一个人。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吃过晚饭,一切就绪。沈墨抱剑站在房间门口,并没有进屋。沈彦州斜靠在驿站为他准备的高枕之上,随意地翻看着手里的书。锦被全都是新的,花团锦簇。男人那张貌似潘安的脸,在烛火和锦被的映衬之下,带着说不出的妖娆之美,像是话本小说里的狐狸精,蛊惑着人心。靠坐在房梁之上的苏窈不禁想,这世上会有什么样的女子,站在他的身边不会被他的美色给比下去,他的夫人该是怎样的人间绝色,才能毫无心理负担,自信地站在男人的身边。正闭眼养神的苏窈感觉眼前一黑,她豁然睁眼。原来是房间里的人已经熄了烛火,准备就寝。苏窈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熬过这一夜,就能好好的休息。黑夜里,所有的声音都逐渐地放大。窗外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越来越大。这几天一直悬在心里的暴风雪,终于在这一夜静悄悄地来临。门外传来一阵细小轻微的呼吸声,苏窈知道,那是守在门口的沈墨。与此同时,床上的男人也发出了一种极其轻微的呼吸声,如果不仔细聆听甚至难以察觉到它的存在。苏窈分辨不出,床上的男人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除此之外,似乎再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冬日的夜晚,一片万籁俱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两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炷香。苏窈听见了另外的声音。像是人脚踩在雪上的咯吱声,轻微得像是她的错觉。她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下了一夜雪花的地面上,留下了一片脚印,然后又被新的雪花慢慢地覆盖住,消失不见。苏窈集中注意力,声音越来越近,她甚至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打斗声。苏窈并没有动,她的任务,是待在沈彦州的身边,保证他的安全。忽然,房顶传来一阵窸窣声,一道光亮透了进来。苏窈轻点脚尖,身形直冲而起,手上寒光一闪,屋顶上便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苏窈很快地回到地面,手握着剑鞘,带着防御的姿势,守在了床榻之前。她已经很久没用过剑了。这把剑还是沈彦州赐给她的,作为她的防御武器,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床上的沈彦州也早已醒了过来,衣裳穿戴整齐,静静地斜靠在床榻之上,像是根本没将那些黑衣人放在眼里。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一夜未眠。房门被猛地撞开,两个黑衣人拿着剑冲了进来。其中一人朝着床上刺去,另一人提剑刺向苏窈,苏窈侧身躲过,随后挥剑反击。看着扑向沈彦州的黑衣人,苏窈直接丢下和她缠斗的黑衣人,一剑直接朝另外一个人刺去,不管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另一个人黑衣人可能没料到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愣了一下,就这一秒钟的迟疑,胸口被刺了个对穿。另一个人黑衣人则直接一刀砍向她完全暴露在外的脊背。只是在剑距离苏窈的后背还有一寸的距离时,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喉咙,像是不敢相信似的睁大眼睛,然后慢慢地倒了下去。才解决完两个,又进来三个。其他人仍在外面和人缠斗,看样子这次来的黑衣人,要比上次还要多。苏窈有点想回家。她觉得自己其实是可以一个人去京城的,就是花费的时间多一点而已。总比现在这样,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强。沈彦州看了身前的少年好几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难得地带了点情绪波动。他有点看不懂眼前这个少年,明明看起来那么瘦弱,好似风一吹就倒似的,人也非常的娇气,冻一夜就能高烧。但真到了危机的关头,却又有着一股子狠劲。他们认识并没有多长时间,虽说现在成了贴身侍卫,但两人之间的信任和感情,远远达不到为他拼命的地步。但每每在危机时刻,他都能豁出性命一般来保护他。从离开葛家村跟在他身边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那么执着地去京城,肯定有所图谋,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连性命都不顾,都要去京城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尚书大人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