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林飞白和任伯等人自然感受到了这狂暴的气息,不等他们下令探查,一道流光便从海面疾速冲出,朝着北方而去。
“是神器的气息!”任伯掌心托出了个小巧精致的圆盘,上面的指针正正好好指向那流光逃窜的方向。
“追。”林飞白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道流光紧追而去。
船舱底部,曲丰羽在识海中看着元神归位的江顾和卫风,“发生了什么?那群人怎么都追出去了?”
“放了个饵。”江顾言简意赅。
曲丰羽转头看向卫风,卫风却比之前要安静许多,看上去在盯着江顾走神。
邬和致问道:“江长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曲丰羽和江顾也一齐望向了江顾。
同行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们俨然已经把江顾当成了主心骨,不过这也是必然的事情,在这种插翅难逃的境地下,他们这边的主动权只在江顾。
“林飞白对我们已经起了疑心,宁可错杀不会放过。”江顾道:“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走为上计,但即便已经有十几个大乘期的修士离开去追周怀明,船上剩下的包括林飞白在内的大乘期修士也有七八个,在这种情况下逃跑是件很讲究天时地利的事情。
“先下手?”曲丰羽瞬间反应过来,“你想劫林飞白?”
邬和致皱眉,他生性谨慎,不是非常赞同,“这也太冒险了。”
“有他在手里,其他人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们便能挣出一线生机。”江顾修炼无情道多年,无数次从比自己修为高的人手底下死里逃生,但凡是人修,必有七情六欲,有情有欲便有软肋,周怀明如此,亓凤元周修远如此,江林路真仪周宁姜之流亦如此,无一例外。
至于卫风这样情与欲极为充沛的例外,简直就如同弱点上长了个人。
几人在识海中商讨片刻,便各自回归本体。
卫风按照江顾的安排,悄悄溜出房间去了甲板,趴在栏杆上装作“好奇”地看着飞舟下的云海,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林飞白便上前来同他搭话。
‘林飞白是林家这一辈最小的公子,受尽万千宠爱,且资质过人生来聪慧,虽有防备之心,但并不多,主要依靠他身边的那个任伯,他曾有一好友便是个鬼修,为救他魂飞魄散,死时也不过十六七岁,他感念至今……’
卫风想着江顾的话,装作没发现他。
“小友在看什么?”林飞白站在了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
“云。”卫风冷酷道。
林飞白失笑,“之前吓到小道友实属意外,我再给你赔个不是。”
“不用了,我也没多害怕。”卫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直勾勾地望向他,心中感受到了股令人压抑的悲伤和淡淡的怀念。
“其实不必害怕,我们此行前来是为寻找神器,小友可知溪源秘境神器出世之事?”林飞白问。
“不知道。”卫风被江顾言传身教,扯谎扯得无比淡定从容,“神器很厉害吗?有我们荒坟塚的冥器厉害?”
这也是江顾告诉他的。
林飞白又笑了起来,“应该是厉害一些。”
“不,肯定是我爹的冥器厉害。”卫风笃定道。
林飞白被他逗笑,看他的眼神全然像在看一个对父母盲目自信的孩子,也许是卫风只有筑基期接近于无的修为,也许是因为卫风这单纯稚气的表现让他想到了故友,他往卫风靠近了些。
“不过也可能你们更厉害。”卫风顿了顿,神情落寞道:“我们鬼修死了就彻底死了,不会再留存世间。”
他失落地望着飞舟下倏然而过的流云,垂眼看见了手背上的青紫的伤痕,倒真有几分触景生情的意味在,“而且我‘爹’根本不喜欢我,都是我自作多情,也许哪天我死在他面前,他都无动于衷。”
林飞白见他难过不似作伪,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足够强大,他肯定会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