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卫风顿时急了,恶狠狠地捶着法阵的灵力罩,“师父——”
洞府内,江顾刚修补完自己有些破损的元神,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卫风的嘶吼声。
“……”他闭上了眼睛,假装没听见。
“师父你在里面吗——他们凭什么禁你的足!那戒律堂的长老死十万次都不为过!师父——师父——师父——”卫风喊得嗓子都哑了,还在锲而不舍地捶那防护罩,“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师父——你出来看看我师父——”
原本坚固的防护罩骤然一空,卫风直接被诓了进去,险些扑到地上,眼疾手快用胳膊撑了一下。
一片雪白的衣摆从他眼前划过。
“何事?”江顾冷淡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卫风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焦急地看向江顾,“师父,你有没有事?”
“无事。”江顾只觉得他聒噪至极。
然而卫风却不信,神情紧张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师父,江林说十几个化神期围攻你一个人,你又为了救我同江林拼死一战,怎么可能没事?”
当时江顾就已经受了重伤,竟还强撑着带他回了阳华宗。
“邬和致跟解拂雪那些老东西肯定是欺你重伤!”卫风自以为找到了事情的真相,愤怒又愧疚地望着江顾,“对不起师父,都是我连累了你。”
“说完了?”江顾道。
“啊……啊。”卫风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师父,你生气了?”
“没有。”江顾道:“你重伤未愈,平日里除了去透春峰上课,只简单看些功法即可,你要看的书我都着人送去了连云峰。”
卫风愣住,他还沉浸在他和江顾生死相依的记忆里无法自拔。
他平安无事地从江家回来,江顾根本不是贪图他神鸢鲛的身份,甚至舍命相护,卫风来的路上满心欢喜感动,在他的畅想中应该是他扑上去抱住江顾,江顾再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几句,师徒二人劫后余生互诉衷肠……
而不是江顾面无表情地开始给他布置课业。
“师父,我不想去透春峰上课,我要陪着你。”卫风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师父你自己教我就可以了。”
“……”江顾面无表情地扯走了他手里的袖子。
面前的卫风变得有些怪。
在此之前,卫风对他的态度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师父一个您,哪怕他从戒律堂救出他来,卫风也不敢僭越半步,但现在却变得放肆许多,甚至理所当然地动手动脚,热情又关切,像是终于放下了戒备心认了主的小畜生。
江顾要取得他的信任不假,但这有些过于黏腻了。
卫风却以为他只是面冷心热,锲而不舍地黏上来,眼睛里像是盛满了两汪清泉,笑意盈盈道:“师父,好不好?”
“站直。”江顾微微蹙眉。
卫风整个人快要贴到他身上,闻言立刻挺直了腰背,满脸乖巧地望着他,就差后边长出条尾巴来冲他疯狂摇晃,一本正经道:“师父,他们根本不会好好教我,我去学十日还不如你教我半日。”
这点江顾非常认同,阳华宗这群废物根本教不出什么成器的东西,不过他还要用卫风引出青渡和他背后的人,自然不能只关在清平峰教。
“从明日起,我会去透春峰教基础功法。”江顾道:“你按时去上课。”
“师父你要去透春峰教长课!?”卫风震惊道。
透春峰的长老大多都是教一旬便换人,只有像沈庾信这种稀缺的课才会常驻,但基础功法并不需要固定的长老。
“你基础功法太差,别人教我不放心。”江顾道。
“师父……”卫风心中顿时涌上了股甘甜的酸涩,眼眶瞬间变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