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胡子修士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明白。”
“什么?”那修士不解。
白胡子神色凝重道:“你以为江顾是怎么让江家人见了面都得喊声七公子的?”
他见到江顾的第一眼时才发现,原来有时候心性比资质更加可怕。
——
玄之衍是在一片废墟和泥沙中将卫风挖出来的。
“卫风!卫风你还活着吗?!醒醒卫风!喂,你别吓唬我啊!”玄之衍使劲晃着他的肩膀。
“咳咳……”卫风被他生生摇晃醒,从嘴里咳出了带血的泥沙,目光空洞又麻木地望着他。
“卫风?卫风你说话啊!”玄之衍小心地摸了摸他满是血的脸,没敢去碰他血肉外翻的胳膊和腿,“祖宗,你别吓我,你不会变成傻子了吧?”
卫风茫然地盯了他许久才认出了面前的人是玄之衍,他僵直着脖子看向周围,没有要挖他心剔他鳞的那个老变态,也没有忽然莫名其妙要杀了他的亓凤元,更没有那恐怖的幻境和鲛人,只有一大片干涸裂开的坑洞。
“卫风?”玄之衍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上还沾着泥沙,“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我就不该帮你跑出来,师父要是知道我偷偷回来找你咱们肯定都要完蛋,大师兄他们都在秘境出口那边等着了,今天正好秘境开门,你怎么搞成了这样?之前这里好大一声巨响,奶奶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大能自爆了呢,你还能走吗?这里肯定很危险,我们赶紧去找大师兄回阳华宗……”
卫风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声音,从前只觉得他啰嗦,现在却觉得动听极了。
玄之衍看着他感动又委屈的神情后头皮一紧,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祖宗你别——”
话没说完,哭嚎声就响彻了整个坑洞。
半个时辰后。
玄之衍背着奄奄一息的卫风艰难地往前走,卫风即便动不动就咳血依旧在骂骂咧咧,“……那个老变态不仅拔走了我的鳞,还要杀了我炼成傀器!亏他之前用心头血帮我治伤我还感动了一下,当然,真的只有一下,咳咳……”
他咳出了一堆血来,全都淌到了玄之衍脖子里。
玄之衍登时怒道:“你就非吐我身上吗!?”
“我脖子支棱不动!”卫风比他还要生气,“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你快死了还要跟我吵架!”玄之衍小心地把他往上托了托,“看你回去我师父和掌门怎么罚你!”
提到亓凤元的时候卫风整个人忽然一僵。
他当时虽然听不见,但他是亲眼看着亓凤元自爆半途被那老变态一剑劈成了两半,他现在身上还沾着亓凤元的血。
“不过……你不是被怨念同化成了鲛人吗?那老变态拔你的鳞干什么?”玄之衍不解道。
卫风虚弱地耷拉下脑袋,嘟囔道:“这我哪知道,要不叫他老变态呢。”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亓凤元要杀自己时候的眼神,他本能地不想告诉玄之衍,连自己是神鸢鲛的事实也一并隐而不谈。
有可能会引来麻烦,连累玄之衍甚至整个阳华宗。
所以他决定将这件事情烂进肚子里。
“你走快些,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卫风有气无力地催促他。
“你重得和猪一样!”玄之衍咬牙道:“我已经走得很快了祖宗!”
卫风不可置信道:“你胡说,我这么轻,那个老变态一只手就能抱起我来。”
“哈,对,他还能一只手掏了你的心。”玄之衍又给他喂了粒止血的丹药。
卫风嚼着丹药,舌根微微泛苦,“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最后为什么手下留情没取我性命,你说他不会真想让我当炉鼎吧?”
说完他不由一阵恶寒,使劲打了个寒颤,“不,这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