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热柔软的茸毛触感,跟他这身模样格格不入。
但这熟悉的手感瞬间就让江顾黑了脸。
“我的……跟它一样软。”卫风死死攥着他的手腕,心中妒意滔天,说出的话却带着股沙哑的可怜。
江顾手腕的骨骼已经被捏碎,若不是有神器作骨,只怕现下手腕已成了滩烂肉。
“你摸摸……一样的。”卫风锲而不舍地想让他摸,然而江顾的手指只是单纯地覆在他耳朵上,丝毫没有要摸的动作,于是不计其数的鬼纹钻入江顾的手掌,试图控制手掌的动作,他嫉妒到发狂,又委屈得要命,声音里带上了怒意,“你摸!”
江顾冷笑了一声:“凭你也配?丑东西。”
面前的怪物僵在了原地,那双可怖的白瞳硬是红了眼眶,他用长着半透明蹼膜和黑色指甲的手摸了摸自己狰狞的羊角,又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鳞片,被眼角蠕动的鬼纹拍到了手背,他看不见自己是何模样,又不死心地去摸自己后背凸出的翅根,摸自己满是黏腻鳞片的鲛尾,好像他全身上下,只有刚刚吞了赤雪抢来的那对雪白毛茸茸的耳朵称得上漂亮。
卫风冲江顾露出了四颗獠牙,嘶吼道:“我不丑!”
江顾不咸不淡地看着他,这厮显然没有恢复神智,狂躁状态下变得更蠢了,他扯了扯嘴角,轻蔑地呵了一声。
“我不丑!”卫风瞬间被激怒,他和无数鬼纹一并扑向了江顾,周身杀意毕现。
江顾猛地扯断了扎进手臂的那些鬼纹,用胳膊挡住了他的獠牙,而后用另一只手飞速结印,拇指抵在了卫风胸口正中,解开了自己的灵力封印,在那些鬼纹侵袭他道心之前,掌心正中卫风丹田,找到了自己在他元神上做的朱雀神印记。
周围倏然一寂。
卫风已经拽开了他的胳膊,獠牙几乎贴在了他唇边,深绿色的涎液从獠牙而出,顺着江顾的下巴延伸到了他的喉结,随着江顾的呼吸没入了严实的衣领,将那布料烧成了齑粉,露出了半截线条流畅的锁骨。
肮脏的黏液沾染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如同亵渎。
卫风看得眼神发烫,然而他却被定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暴躁地用目光舔舐着江顾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皮肤,凶恶又渴望地喘息,“你是……我的……”
他后面又说了几个含糊不清的词,江顾没有听清,他正凝神将体内那些恶心黏腻的鬼纹驱逐出去,借着卫风本体再次,他终于找到了之前钻入丹田的那几道鬼纹,原本灿金色的丹田上已经被染上了几道灰黑的痕迹,想来之前丹田疼痛也是因为卫风在暗中操控。
江顾皱了皱眉,将它们彻底碾碎,而后将自己的元神丹田经脉彻底用灵力清洗了几遍,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对卫风露出了个极淡的微笑,“你倒有些本事。”
卫风不满他将自己的东西排出身体,想重新去操控鬼纹,那禁制对他而言并不算费劲,眼看便要冲破,却在冲破前的瞬间,被江顾扣住了脖子,猛地砸进了那冰窟穹顶之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赤雪剑紧随而至,毫不留情地削断了他额前的羊角,卫风痛得嘶鸣一声,猛地冲破了禁制,发狂般朝着江顾挥爪而去。
而被江顾削断的羊角,竟又以极快的速度长了出来。
他速度极快,饶是江顾疾速后退,肩上也被他抓出了三道血痕,紧接着卫风便出现在了他身后,鬼纹伴随着暗香铺天盖地而来,江顾猝不及防吸入了一口,脸色微变。
是欢梦香的味道。
他闭息凝神,试图将那股香毒逼出,但卫风招招毙命,鸢翅鲛尾和鬼纹白目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几乎一刻不停地试图攻破他的无情道心。
江顾只能暂时将这香搁在一旁,专心对付起卫风,卫风神鸢鲛的攻击方式都是他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剑招是他教的,连鬼面白目如何使用也是他亲身示范,除了速度和威力变大,其他江顾都了如指掌。
他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法。
他以赤雪剑和勾陈簪起阵,将卫风牢牢困在了阵法之间,而后以离火绳牵引,结在了卫风颈间那根红绳上,将他的元神牢牢捆缚,紧接着江顾封闭了所有的情绪,那些难缠的鬼纹瞬间失去了嗅觉,只能蛰伏在江顾身边茫然等待。
江顾制住他颇耗费了些时间,身上的衣袍都被他的涎液和利爪划得破破烂烂,但他的神情依旧冷淡傲慢,他将那红绳缠在满是血的掌心,踏入了阵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体被牢牢钉在冰面的卫风。
这非人非鬼的东西已经遍体鳞伤,几乎被扒了层皮,察觉到他的目光,卫风艰难地抬起头来,尾巴重重撞击着冰面,呲着獠牙冲江顾挑衅。
一道三尺长的冰锥毫不留情刺穿了他的尾鳍,将那鲛尾钉入了冰面。
卫风哀嚎一声,见他靠近,不顾一切地开始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