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虽然受了伤,但养养的话,保护书沅肯定是没有问题。”陈淮侧头轻轻一笑,他弹了一下姜弦的额心,慢条斯理道:“故意曲解我的意思?”姜弦这下才确定,陈淮竟然没有开玩笑。她抻了抻脖子,摆摆手道:“就拿我自己而言。我更愿意尊重书沅的看法。”“元一是侍卫不假,侍卫理应护着书沅也不假。”“但当时那情况,侯爷见过元一的伤,自然知道他能让书沅毫发无损回来,要有多大的意志力。”“元一从侍卫编制中脱离,此生再无法向上走一步,可他甘之如饴。”“别的我不清楚,单单这一点,他对书沅的心思便是清清白白,他没有算计过书沅,也绝不是谋求什么。”陈淮突然安静了。他定定看着姜弦,没有错过姜弦说起元一时,呼之欲出的赞许。陈淮看似漫不经心地顺了顺衣袖,轻声道:“那你也会希望未来的夫君于你以坦诚、绝不隐瞒么?”姜弦灿然一笑,侯爷有什么必要和她隐瞒事情?话都到嘴边,姜弦才恍然记起,她与侯爷还算不得夫妻。她不自觉就放慢了步子,看看,许多日的姜夫人叫的她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情。姜弦细声道:“我又不想嫁人……”陈淮胸膛微微起伏,思绪如乱麻纷乱,停驻小半刻,他才如若平常将万事都了然于胸的模样,淡淡道:“是啊,你也嫁不了旁人。”姜弦没来得及反刍这句话,陈淮已经将她的手握住,大步向行营走。三十六弦“要不要留下来。”……午后,阳光穿过青藤架,撒下点点光斑,印在长廊的地上。这几日事情太多,姜弦头脑有些乱,她只是倚在朱红色的柱子上,定定盯着那些光斑发愣。直到凇院里陈淮大书房的响动越来越大声,她才瞥过去一眼。卫砚正和一个侍卫抬着个书架往里面走。姜弦收回了目光。对于许多世家大族来说,书房都是绝对的禁地。就比如今天,陈淮即便要翻天覆地似的收拾书房,也只会让卫砚和另外一个信得过的侍卫去干。姜弦正这么想着,鹤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轻声道:“夫人,侯爷请你去书房。”这是姜弦第一次正经来陈淮的书房。甫一进门,就看见一排一排整齐的水曲柳木做的书架。隔着书架层次错落的空隙,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这书房远比想象的还要大。姜弦没停留,绕过竹帘进了里面。面前是两张桌椅,陈淮立在花窗下的桌前,光落在他身上打下阴影也浑然不觉,依旧摆着桌上的砚台和笔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