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则先开的口。“想好了?”周璇松开了牙关,拇指抵着下唇,她只要说话就跟着动。周璇想开口,发现嗓子比他还哑。她知道萧则在问什么,但她这次不怕了,因为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回答。她听见自己极为冷静地开口:“我妈是我亲生父亲外遇对象,大家族联姻,背着所有人在外面养着我们,可惜最后还是被他老婆发现,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有糟糕的事儿全集中到了一起爆发——我妈的病,周景的病,还有我的未来咱两遇到的时候,是我最遍体鳞伤的时候。”萧则静静听着。大概是筋疲力尽,周璇放松下来,她瘫软着身体,让自己完全陷进萧则的怀抱中,右耳枕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慢慢说。“你知道那种被牢牢绑住,密不透风,又挣脱不掉的感觉吗?”她喃喃道,“那是我第一次直面‘爱情’所带来的结果。”她没有再往后说,但萧则却听明白了所有。萧则还记得,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门口,周璇木着脸告诉他母亲就在楼上icu时候的表情。这么多年她只字不提父亲,更甚少提到母亲,以萧则的阅历,不是没有想象过最坏的情况,但当真的听她一字一句说出来,用那样淡漠的语气,萧则还是忍不住把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轻轻按揉她的后颈。“我不想变得和她一样。”安静了不知道多久,周璇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像是多年来的刻进肺腑的警醒,也像一个朴实无华的恳求和愿望。萧则轻轻侧首,吻她的额头,回答她:“你不会和她一样。”他的声音和语气都在传递着他的笃定,轻易能让人相信。明明这么多年来,周璇只相信自己。她闭着眼,感受着亲吻落到鼻尖,她在他的心跳声里听见了他想给她的东西。“我爱你。”眼睛一刹那变得酸胀,但很快就被他的亲吻一点点揉散了。“因为你给了我资格,我才能这么爱你。”她把他的前襟揉皱了,可很快颤抖的手指就被他握住,一点点松开,十指紧扣。“你不会和她一样,因为这不是枷锁。”周璇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眶是红的,但她眼也不眨,看着他。看着他在那么多年里第一次让她看清的露骨深情。“周璇,你是自由的。”他要的不是镣铐和包袱,是爱与被爱,是可以并肩而立,是可以安心走向远方。爱情不是绑着线的风筝,是鸟和树,是没有绳索仍然会选择飞向你,是没有回报却依然会为你遮风挡雨。是总在的安心,是不会消失的树荫。他们都可以是那只鸟,也都可以是那棵树。她当然不会和别人一样。因为萧则要的是这个,他也只想给她这个。这一刻,周璇在萧则的话语中完完全全地放弃了最后的抵抗,他就像用自己的声音给她施了咒语。她想要飞,也想要这棵树。她甘愿被说服。她死过好几次,可最终都活过来了,命是她自己的,因此任何代价她都付得起。而且相信他也等于相信自己。直到萧则抱着她略微有些颤抖的肩膀,问最后一遍——“要我吗?”周璇紧紧抱住了他——“我都给你。”酒店的地毯被他们坐热了一块,但这里不是家里,不干净,萧则不会让她碰到地面。他把她完全从羽绒服里剥了出来,手捂着膝盖。微微一挺腹就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像是揣着一个婴儿。虽然屋内有暖气,但碰到床单的时候周璇还是止不住得打了个冷战,她这时候离不得他,他们还在细密地吻着,唇齿交缠,舌头绵密又急切地掠夺,从嘴到鼻子乃至一张脸全热了。周璇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腰用力地挺着,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唯一的热源。他感受着她的急切、她的粘人,便哄着,用她最喜欢的声音,安抚着她,可细听他的语气也变得更低沉,如同擦着火花,下一秒就有燃烧的危险。但萧则这个人最诱人的地方就是那分明显的克制,那种你明知不会点燃却又想看他失控的感觉才最让周璇受不了。她看到他渐渐滑下去、看着他抬起手臂从头顶把睡衣干脆利落地除掉,然后匍匐下来。她什么都没穿,献祭一样,正好方便了他,萧则把她的两腿推开,埋头下去。因为想让她快点湿起来,他直接用了舌头、手指揉开蜜洞,和舌尖一起探进去。搅弄、纠缠,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萧则更懂她的身体,周璇湿地很快,平坦的小腹明显在一下一下抽搐。他们都急不可耐,萧则吸到水后呼吸乱了一瞬,下一秒周璇几乎是叫了出来──他比刚才还用力地吸,整个房间都是他吸含吞咽的水声,手指还快速揉弄藏在里头的小粒,看着它变肿,变大,顶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