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落在一旁的吊死鬼头颅拿沈笠没办法,只能用十分期待的目光瞪着在门外张望的红毛。
只要他进门一步,它就有本事让他再上一回吊。
红毛心虚地咳了一声,“你别看我,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进去的,更不会当你的替身!”
沈笠稳稳地站在椅子上,上吊的绳圈就在他的眼前。
这个高度,正好能套上他的脖子。
绳圈最上面被挂在了房梁上,打了个死结,挂得非常牢固。
沈笠双手握住上吊绳往两侧拉开,紧盯着绳圈里的画面。
绳圈正对着大门,大门外的红毛探头探脑地看向沈笠,面露担忧。
“不是吧,你可别想不开啊。”
“我没有想不开。”沈笠把自己的脑袋缓缓套进绳圈,对红毛道:“我只是想把自己挂上去试试。”
红毛:“有区别?不都是上吊?”
沈笠觉得红毛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对红毛道:“记得救我。”
说完,就踹翻了脚下的椅子。
红毛“卧槽”了一声,“哥,你踹椅子之前,能不能先问我一句,敢不敢进去先?”
这地上还趴着一个呢!
大佬就这么把自己的命交给他了?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的新高度了?
怨灵在这儿蹲了这么久,也是头一次见到主动上吊给它当替身的,当场激动到两眼放光,龇牙咧嘴地爬到了门口威胁着红毛。
只要拦住红毛,等到上吊的那个自己断气,它就能解脱了。
红毛伸出一只脚在门内外反复横跳,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急地团团转。
而此刻,吊在房梁上的沈笠脖子剧痛无比,根本无法呼吸。
生死一线间,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冷。
太冷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灵魂出窍一般,穿过绳圈,来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镇子上。
身体轻飘飘地随着四周的雪花落下。
看守所漆黑的铁门打开,狱警手捧着单薄的襁褓,包裹着刚满月的婴儿站在门外。
这是春城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暴雪。
明明不是夹竹桃盛开的季节,道路两旁的夹竹桃却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了。
孩子的监护人还没来接,外面又冷得不行。
门卫室里戴着眼镜的男人让狱警抱着孩子进来暖暖。
小婴儿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门卫,好奇地伸出小手去抓他的眼镜。
“这孩子命苦啊,一出生就没了爹妈。”狱警拍了拍肩上的雪。
“听说他妈杀了他爸,不过孩子倒是挺可爱的,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壬癸。”
“你一个看门的,怎么知道他的名字?诶你把自己的羽绒服给他你不冷啊?”
……
画面一转,依然是一个下雪的冬天。
七岁的壬癸趴在那个怪邻居的窗台上,听见屋内的人在哼唱一首诡异的童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