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笠第一时间托住了红毛,把他从绳圈上放下来。
红毛双眼充血,脸胀得通红,哑着嗓子解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把自己吊在上面了。”
应该是屋子里怨气太重。
沈笠让红毛坐着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是重新找回了刚才那几页纸研究了一遍。
这上面的句子是壬癸写的。
看来壬癸确实来过这里。
棚屋一眼看到头,蓝城明显没有被囚禁在这里。
沈笠站在棚屋一角,不由的抬头看向那根上吊绳喃喃道:“错了。”
红毛捂着脖子咳了两声,“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荒城笔记里的春城,是作者根据他自己出生的小镇的样子写的。”
“祖宅,姑妈家,出租屋,这些地方在这座城市里真实存在,但书里的壬癸却从没住在这里过,更没有在这里上吊。”
沈笠平静地阐述着自己的发现。
他仰着头,看着那根上吊的绳圈,语调单纯地问红毛:“那这根绳圈又是谁的?”
他问了一个令人胆寒的问题,但他的语调平平,只是单纯因为好奇而提出这个问题。
在现实中,那个把自己的脖子,套进这根绳圈里的人,又是谁?
屋子里的灯泡忽然炸裂。
红毛被吓地弹了起来,凭感觉冲过来,拽住沈笠就往跑。
但走到墙边才发现他们刚刚进来的门没了!
棚屋四面都是墙,入口就这么消失了。
“真是邪门了!”
红毛有点崩溃,如果不是沈笠也在,他现在已经尿了。
听到“邪门”这两个字,沈笠最先想到的,不是他们误入了鬼屋危机难料。
他想到的是在另一个世界里,那个银发的少年也对他说过这个词。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邪门?”
那句话在他耳边回荡了好几遍。
屋子里飘散的腐臭味让红毛几近作呕,而现在,恶臭的来源正在他们身后慢慢接近他们。
沈笠闻不到味道,对此浑然不知。
四周太黑了,慌地红毛连着两次都没打开手电开关。
尝试了第三次,手电那一圈圆形的光骤然照眼前的棚屋。
红毛后背紧贴墙壁,看到一个面目全非的东西吊在了绳圈里晃晃荡荡。
直到细细的脖子再也无法支撑膨胀的身体而断裂,那东西轰然倒地,身首分离。
头颅歪在一边,身躯却朝着他们爬过来。
红毛跪在地上,死死抓住沈笠的衣摆用力摇晃。
沈笠这才回过神来,仿佛没看到眼前这可怕的一幕,没有来由地问了一句:
“邪门,可以用来夸人吗?”
“哥?这时候你问这些!是认真的吗?”红毛崩不住了。
他都快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