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进厂能挣几个钱?三五千块,不如跟着我干三天,所以我又把她给抓回来了。”
“在我手底下的那段日子里,她仗着是我小姨子,一直顶风作案。”
“在我明令禁止和客人私联的前提下,还不停往外递交信息,企图找人救她出去。”
“刚发现的那几次,我确实狠狠收拾过她,但那打得也都是皮外伤。”
“后来她突然丢了,我心里也着急,让人出去找,可怎么都找不到。”
“正好那时,跟严尧在一块儿打工的老乡通知我,说严尧辞职要回老家了。”
“我刚开始也怀疑过她,以为是她帮着许晴晴跑了,但后来寻思她一个外地小姑娘,哪有那本事,所以就打电话威胁。”
“也是打电话的时候,她自己心虚,说漏嘴和你们警方已经联系过了。”
“我就催她赶紧滚出云京,不许跟警察再多透露有关许晴晴失踪的半个字,否则……否则我就弄死她全家。”
潘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他支支吾吾地:“但我这么做,也是怕你们调查许晴晴失踪的案子,会查到我这边做得生意……”
他没杀过人,但手里的钱也确实是不干净,所以才会拼命阻止严尧报案。
方惜亭认真记录下这些线索,倒是也能和前期口供拼凑到一起。
而后当问及许晴晴那位名叫“财哥”的恩客时,潘强却满头雾水,表示没听说过这人。
方惜亭问:“同音字的人也没有吗?”
他指尖压着笔:“财哥、拆哥、蔡哥、采哥……”
“蔡哥?”潘强喃喃回忆:“好像是有个姓蔡的,但是我们做的这个生意,不会去查身份证,客人过来是不会泄露太多私人信息的。”
线索猛然中断……
潘强这人又懒,只会记录进出入的账目。
而针对姑娘们接待客人的数量,也只会在每个人的名字后边按照月份划“正”字。
他们那边熟客多,但熟客基本上跟潘强都是朋友关系,不会帮着许晴晴逃跑。
而那些不常来的,或者只来一次尝个鲜的,后续排查起来便会更加困难。
差不多凌晨3点,方惜亭带着于恒从审讯室里走出。
他疲惫地揉捏睛明穴处,又吩咐旁侧:“明早起床,去提潘强的通话记录,聊天记录,以及各类款项收入和支出的明细。”
于恒打着哈欠应声:“知道了,副队。”
他们那时折返,发现办案人员纷纷席地而睡,把办公室的门堵了个严实。
方惜亭愣了下,于恒和他说:“这几天翻资料、查监控、大家几乎都没回过家,想着在办公室里办案子方便,还能节省往返通勤的时间,就原地安营扎寨了。”
简易折叠床大家倒是都有,但问题是……
方惜亭盯着那戴满眼罩,黑压压一片昏睡过去的人,正寻思自己怎么能进去。
于恒便说:“副队,要不您直接回家休息吧,明早再来也成。”
方惜亭看看时间:“这会儿开车回去,也睡不了几小时。”
于恒说:“那隔壁茶水间的沙发还空着,就您早上擦药那地儿,要不过去凑合凑合?”
方惜亭皱眉,他要没记错的话,谢序宁以前通宵工作时,就老占着那地儿补觉。
他可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惹事,还跟那男人抢……
于恒看出他的犹豫,便道:“谢副队应该已经回家休息了。”
他说:“早前我们从潘强家收队时,谢副队就一直在附近的商家摸排,没跟着回来。”
估计后来排查完毕,也就直接回家了。
符合那男人的一贯的行事作风。
方惜亭琢磨着,这还差不多,于是就近在储物柜里拿了自己备用的枕头和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