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宁打完招呼,拿上衣服想走。
方惜亭从站台边起身,冲他挥手大喊:“放学等我。”
其实这几天,两个人都是各走各的,但是临到家门前,又都会走到一起。
只不过谢序宁心里别扭,没怎么和他说话,方惜亭今天特意叮嘱,不知道谢序宁会不会等他。
因为自己要做的事情“惊天动地”,只能等学校里的人都离开后,才能办到。
他也是押了注,如果谢序宁还是独来独往,那这件遗憾,也永永远远只能是遗憾。
学校晚自习的时间到22点,但他强行留到23:30,准备熄灯的铃声响起,方惜亭慢吞吞地起身,收拾了椅凳上挂着的书包。
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甚至整栋教学楼都空空荡荡,有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方惜亭背着书包下楼,脚步声有回音,在楼道转角处,百无聊赖,拿脚蹭着地面的少年,头抬起来,视线和他撞个正着。
这一刻相见的惊喜,和在马之孝的别墅里,生死一线,从天而降的谢序宁,简直没什么两样,都是他的超级英雄。
方惜亭鼻尖猛酸,眼眶泛起些红。
谢序宁酷酷拽拽地看他一眼,两手插兜里,漫不经心埋怨一句:“磨磨蹭蹭的。”
他正要走,打算和方惜亭一起回家。
谁知对方追下来两步台阶:“等等,谢序宁。”
少年再次抬眼看他。
“我可能要走了。”方惜亭念念不舍的说。
“这几天总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又轻飘飘的,昨天晚上睡觉还突然看见你抱着我熟睡的脸,是25岁的你。”
“留在这里陪你的这段时间,在我们25岁的世界,应该还没过10分钟。”
“你的遗憾变成我的遗憾,我拼了命的想要再回来,但身体状态和神经都有些熬不住了。”
“现在离你18岁的生日,不到半个小时。”
“我们成年后的遗憾,在这样的一场梦里,能弥补吗?”
谢序宁愣了愣,男人也明确看到,在说完这段话后,方惜亭的整个身体,都逐渐变得迷糊透明,像要消失不见。
“你真的是……25岁的方惜亭?”
猫儿点点头,谢序宁又问。
“25岁的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方惜亭严谨告知:“确切来说是24岁,我25岁的生日,都是在局里办案子的时候,你帮我过的。”
谢序宁想了想:“那我对你好吗?”
方惜亭:“除了做那个事情的时候,有点不顾我的死活外,其他都挺好的。”
谢序宁脸色又微红起来:“你怎么长大了,说话就这么直白,一点也不嫌害臊。”
狗男人竟是还嫌起他不害臊,真是倒反天罡,方惜亭也是不敢想,现在还这么天真单纯的小谢,后来是怎么长歪成那副流氓模样。
他正想间,楼脚下的少年,慢步迈上阶梯,行至他眼前。
“虽然你这几天,说的话都很离谱。”
“但我实际没有不相信,因为喜欢你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00点的钟声准时敲响,空灵悠扬,像要见证某种特别的仪式。
谢序宁下巴扬起,主动在刚满18岁的这一天,吻住站在台阶上的意中人。
纵是黄粱一梦。
但方惜亭也好甜、好甜。